一大早的时候,慕容冲坐在了屋顶上,这个庄里的房子建有阁楼,高墙上牵着几条细绳,绳上挂着不少菜疏,是准备晾晒后做成咸菜供冬天食用的。因此墙边也备得有梯子供人攀爬。慕容冲就顺梯爬到了高高的屋顶上坐着,视线徒然开阔起来。这就是蒲板了,在白天看起来,不象夜晚时月下看到的那么梦幻,要显得荒芜一些,透着长期欠缺耕种的杂草丛生,绿里泛黄,秋黄底下又隐隐透着绿的野草一直漫延开来,无边无际,其间杂乱的点缀着枝繁叶茂、半青半黄的大树,能够看到远处清亮的河流,野草没有尽头,与天相接。比草地还要辽阔的是天空,天上有飞鸟轻盈掠过,慕容冲痴痴地看着,他有一种早已熟悉的感觉,丝毫都不觉得陌生。耳中听到鸟鹊的欢快鸣叫,微微的风吹在脸上,嗅到的是秋天清晨的气息。远处草丛微动,一只不知是狐兔还是獐獾的灰色小动物钻出来迅速地在草里移动,跑了一程又消失不见了。慕容冲笑了起来。
有几骑打破宁静踏草而来停在了院前下马,然后院门被敲响,慕容冲收回目光,起身顺着梯子下去。高盖正寻出来,忙过来帮他扶着梯子。慕容冲问:“怎么回事?”跳下了地。高盖道:“来的自称是权翼的门人,前来迎平阳太守。”
这么一大早,权翼倒是消息灵通。慕容冲先梳洗了,换了身青衫,高盖等人也都收拾妥当,把住宿饭钱给了庄主出来,看到几人大剌剌站在庭前,为首那个威势赫赫,雄霸君仪,十分引人注目,一望而知是久居人上、颐指气使的,不会是个供人驱使的门人,慕容冲不由吃惊地多看一眼,那人约莫四十三、四岁,凶悍狠绝的黝黑脸上翘着胡须,眉目冷厉,又披着一袭鲜红的阔大披风,透着浑身腾腾逼人的杀气,叫人望而生望,庄里的人也早都吓得躲开了。慕容冲以前在宫里曾见过权翼一次,否则便要把眼前这人当成是统兵当地的权翼了。这时节因战争的缘故,几乎没有纯粹的文官,权翼官至尚书,却也兼着将领,暂时驻兵在此。比较起来,权翼更阴沉内敛些,尚不及这般气势。慕容冲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个大人物,情知有所怠慢,疑惑道:“初到这里,正该晚辈前去拜见权尚书才对,并不敢耽搁,打算这就去的,想不到权尚书和尊驾这么盛情,叫晚辈怎么敢当呢?只是晚辈年纪轻见识还浅,有眼不识得泰山,竟不知尊驾是怎么称呼?”
在慕容冲打量这人的时候,这人鹰眼瞥来似乎也将他打量了个透,道:“我姓姚,不过是领了权尚书的意思代他前来迎太守,太守不必客气。权尚书早已备下水酒等着太守要替太守洗尘了,请。”并没多说,自先上了马,接过手下人递来的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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