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略不为所动,只道:“真是太像了。”
慕容冲怔了一怔,莫名问:“像什么?”
裴元略道:“像皇上。”慕容冲还不解,宅里当中正厅后面一间原是供祖祭祀房,供桌前墙上现还有一大块白印子,看得出原本是挂着画像的,想是先祖画像,慕容冲倒也极有兴趣看那画像与苻坚有几分相似,只是在他搬进来前画像就已经收走了。因此并不知道裴元略在说的什么。裴元略见他不明白,又道:“我说的是你,刚才看着你跟权小姐时的语气神态动作眼色,明明模样完全不同,声音也迥异,却无不相似个十足,简直就是一个人,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在极力模仿,几乎是把自己变成了皇上?”
慕容冲无话可说,他对权金慧是用了些心思的,显出似乎有情的模样,他对权金慧或许并不喜爱,但是却清楚知道当喜爱一个人时的表现是怎样的。那是他这些年唯一面对和学到的,自然而然就仿照着去说去做,他也不会其它的方式。其实也不能真的跟裴元略闹起来,慕容冲自找台阶下的拨了拨炭火又咳了咳,面色不愉地转了话题道:“说到刺客,裴大人,我听到有一个说法,说是行刺大殿下的叛贼主谋是我?”
裴元略干脆地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慕容冲仰起无辜莫名的笑脸疑问:“怎么会?”随即自己也是一失神,意识到这果然是苻坚该用的神情语气。
裴元略仍是没什么表情地道:“会不会只有太守自己心里清楚,你当时出了长安不来平阳,却去往相反方向的邺城,途中也几次甩开了我。”慕容冲忙冤枉道:“那我是要回故地看看呀,这样还说不清了?”裴元略道:“那希望真是巧合。”慕容冲笑道:“什么希望是巧合?本来就是巧合。”又道:“可是眼下大殿下要借此杀我,白天就那么些刺客,我很不安全,怎么办?”裴元略道:“这事我已遣人快马上京急报,也正等圣谕指示看该怎么办,在接到新的旨意之前,我也只能尽力拦着大殿下。”慕容冲发愁道:“那我不是死定啦。”裴元略冷声道:“要不然你说还能怎么办?”
慕容冲顿了顿,总觉得裴元略今天要格外情绪差些,道:“刚才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呢,你到底是哪里对我有意见?我怎么就伤到……皇上的心了?您直说,因为权家小姐?”
因为提到皇上,两人都早站了起来,裴元略负手面雪而立,慕容冲在后面一手扶案,半低着头,顿了好一会儿,他用手指抹了抹眼角,才继续静静地说道:“我本是亡国的阶下囚徒,被秦王召入宫占有,充做娈童,三年来雨露承欢,承蒙皇上厚爱恩泽,我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伺奉,并未敢稍有瑕虞,”顿了一顿,道:“就算闹过几次,那也是情到深处,难以自禁。如今年纪大了,皇上开恩放我出宫,自有更加年轻貌美的美人宠幸,我的生活也要继续下去……”说到这里,他真的难受起来,不能够平静地好好说下去,他无奈地微微侧头凝定着,因为心绪太过复杂繁乱,脸上反而是一种木然地毫无表情,如玉的面容在越来越朦胧的雪天暮色中静静的如画。过了一会儿,道:“权尚书要结亲的事也都是你们在说,我倒并没听到什么,只是流言而已,”说到这里,慕容冲想起来问:“是不是后来裴大人也跟权尚书说过什么了?”权翼跟他的亲事连大殿下也知道了,可见一开始并不是无中生有,只是后来权翼在大殿下面前矢口否认,慕容冲还以为是自己‘装疯卖傻’太过火让权翼打消了主意。现在看来恐怕是权翼另外得到了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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