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原本正难得见慕容冲还知道有几分怕而且话也多了些,不像前些天那么冷漠了,谁知转眼又成了这个鬼样子。只把一颗心也跟着喜悲起落。站在路边无语瞅了半晌,早不自觉地也跟去亭子,俯下身去将他整个儿圈抱在怀里,低着声哄道:“又怎么了?你是我的凤凰儿啊。”月色是十分的皎洁,斜斜地大半照进亭子,在青石砖地上铺下白光光的一片明月光,他们坐在月色下,在苻坚眼里,深宵、明月、佳人,自然是无比美好,但其实在旁人眼中,若排除掉他们帝皇和娈童身份的话,却只看到一个胖大威严的胡须男人搂抱着一个娇小稚嫩的绝美少年爱宠,这情形其实并不美妙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若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很容易便会对其中一个生出厌恶感以及对另外一个生出同情心来。但其时是不可能排除掉他们的身份的。而且两个当事人沉醉其中,都是真情流露,竟也莫名生出一股奇妙的融洽感来并不违和。
慕容冲正是心凉,想要挣扎开来,但被苻坚同样赌气般地紧紧抱着不放,挣扎不开慕容冲便也软化了,倚偎进这个温暖熟悉又安心的怀里不动。苻坚低头打量着他,回头问人:“弓呢?快拿来。”有宫人忙呈上一件模样古怪,泛着银光的物事,苻坚接了拿到慕容冲面前,道:“看你弓箭练得好,这个赏你,我特意为你留着的……”却是一把十分特别的半圆形银弓。慕容冲浑身又是一僵,更气得用力将弓推开,烦躁道:“我不要这些东西。”苻坚也是气急,紧跟着低吼一句:“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声音仍然压得极低,只像是从喉咙里咆哮出来的。银弓落在青砖地上,发出‘叮’的清脆如同金玉撞击之声。
其实苻坚向来自命风流,还是比较善于甜言蜜语哄人的,只是因为动了真感情,再是美妙动听的言语便也显得苍白可笑了。只想已经为了他连尊严也不顾,皇帝身份也可以放弃,不管他曾谋刺过自己还是闯下多大祸事也从不追究他,自己更连提也不多提一句。为他付出这么多,却从来换不回他丝毫的明白感动。只满心苦恼地瞅着面前这个难哄的美人,深觉以前想的没错,他果然是还年幼不懂得珍惜这样的情义。心里气苦,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冲正是满腹的伤心委屈,想要干脆彻底地死心,又被苻坚纠缠住了不能心死,不由道:“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成国说的事还有今晚行刺的事。我都想好好跟你说的,可你问都不问。”在慕容冲的想法里,这些事他都是当事人,苻坚不管是从哪儿知道,都应该私下听他再说一遍,他是绝对不想说谎的,——就算是发现他说了谎,以后再任凭处置就是了。这才显得他们亲近,心意相通。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根本问都不问他,简直是一早就认定他没有真话,毫不信任,却只一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地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哄着他,当他是个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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