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君言,旧制,朝参,拜舞而已,政和以后,增以喏。然绍兴中,予造朝,已不复喏矣。淳熙末还朝,则迎驾起居,阖门亦喝唱喏,然未尝出声也。又绍兴中,朝参止磬折遂拜。今阖门习仪,先以笏叩额,拜拜皆然,谓之瞻笏。亦不知起于何年也。
德寿宫、德寿殿二额,皆寿皇御书,旁署“臣某恭书”四字。今重华宫、重华殿二额,亦用此故事,今上御书。
予初见梁欧阳传,称在岭南,多致铜鼓,献奉珍异。又云铜鼓累代所无。及予在宣抚司,见西南夷所谓铜鼓者,皆精铜,极薄而坚,文镂亦颇精,叩之冬冬如鼓,不作铜声。秘阁下古器库亦有二枚。此鼓南蛮至今用之于战阵、祭享,初非古物,实不足辱秘府之藏。然自梁时已珍贵之如此,不知何理也。
杜牧之作《范阳卢秀才墓志》曰:“生年二十,未知古有人曰周公、孔夫子者。”盖谓世虽农夫、卒伍,下至臧获,皆能言孔夫子,而卢生犹不知,所以甚言其不学也。若曰周公、孔子,则失其指矣。
《酉阳杂俎》云:“茄子一名落苏”,今吴人正谓之落苏。或云钱王有子跛足,以声相近,故恶人言茄子,亦未必然。
钱王名其居曰握发殿,吴音“握”、“恶”相乱,钱塘人遂谓其处曰:“此钱大王恶发殿也”。
乾道末,夔路有部使者作《中兴颂》,刻之瞿塘峡峭壁上。明年峡涨,有龙起硖中,适碎石壁,亦可异也。方刻石时,有夔州司理参军以恩榜入官,权教授,出赋题曰:“歌颂大业刻金石。”或恶其佞,谓之曰:“韵脚当云:老于文学乃克为之。”闻者为快。
秦会之当国,有殿前司军人施全者,伺其入朝,持斩马刀,邀于望仙桥下斫之,断轿子一柱而不能伤,诛死。其后秦每出,辄以亲兵五十人持挺卫之。初,斩全于市,观者甚众,中有一人,郎言曰:“此不了事汉,不斩何为!”闻者皆笑。
吕元直作相,治堂吏绝严,一日有忤意者,遂批其颊。吏官品已高,惭于同列,乃叩头曰:“故事,堂吏有罪,当送大理寺准法行遣,今乃如苍头受辱。某不足言,望相公存朝廷事体。”吕大怒曰:“今天子巡幸海道,大臣皆著草履行泥泞中,此何等时,汝乃要存事体?待朝廷归东京了,还汝事体未迟在。”吏相顾称善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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