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冬草的身体肌肤每一寸都如凝脂美玉,她注重每一个细节去善待自己,不穿高跟鞋,不穿皮草,不暴饮暴食,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所以她不管出现在任何一个公共场合,永远都完美无瑕,像一件红墙故宫内妥善保管的瓷器,只能远观,惊为敦煌飞仙。
在赵甲第的世界里,蔡姨强大的是气场,裴洛神出彩的是少妇风情和狐媚身段,马尾辫袁树惹人怜爱的是她的坚持和单纯,而不再如初见的那尾红鲤鱼,赵甲第回忆最多的是她坐在远远的台上,拿着吉他,唱着那首天籁的《孩子》,和那双空灵的眸子。
而他抱着的女人,赵甲第其实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身高超过她了,可一米六五永远都不会穿上高跟鞋制造气场的她,在赵八两心里,却好像是一辈子的姐姐,冬草冬草,冬天里的小草。
这个晚上,他们面对面躺在被窝里,赵甲第说,她听。
后来实在是没有睡意,齐冬草就说我给你带了个包裹,是观音村孩子们寄给你的信。赵甲第笑道要不我读给你听吧,她点点头,穿着睡衣的她轻盈小床,去拆开包裹,一共30来封信,赵甲第离开观音村前最后一次去县城,把所剩不多的工资全部买了邮票和信封,一百八十多份,邮票全部沾好,每人六个。因为对那里的孩子来说,几块十几块钱并不是一笔可以矫情或者忽视的数额,赵甲第给的地址是赵家村,因为要是寄去学校,负责取信的是李峰,难免会发现蛛丝马迹,这段安安静静的支教经历,赵甲第不愿意任何人过多提及,更不愿意被谁当做谁的谈资。
他的执拗,不仅是对于那一尾红鲤鱼,姐姐王半斤,身边这位童养媳,甚至奶奶,支教的一年里,同样都被他近乎不近人情地执拗着,那一年,他只是全心全意呆在那块贫瘠土地上,只对某个女孩一个人说话,喝酒,抽烟,发呆,教书,用树叶吹曲子。他甚至愿意或者说不敢去给王半斤和齐冬草打电话,因为那只小狐狸一直是个喜欢吃酸葡萄的傻孩子,不高兴会跳起来咬人,委屈了会直愣愣盯着赵甲第,他不想再让睡着的她受一点点委屈,一丁点儿都不行。
在观音村的时候,赵甲第回忆起很多以前不曾深思的东西,比如亲生母亲在赵三金去东北闯荡的岁月,坚持着把他生下来,被戳脊梁骨,被泼脏水,那个时候奶奶其实原本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而她出了这种变故,更是沦落到连自家人都不遭待见,这就是赵甲第对外公外婆一家感情不深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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