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馆长有天去点卯时,进林馆长的卧房坐了坐,发现屋里的一盆昙花很眼熟。他很快想起来,这是冷冰冰上次从他家拿走的。
第二年开春时,怀胎十月的仿兰生了。
王副馆长如愿以偿地得了个宝贝儿子。
王副馆长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正在让仿兰亲时,护士进来说,外面有人找。
王副馆长出来后,见走廊上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好半天才认出是小阎。他要和小阎握手,小阎将手藏到背后,说自己正在患黄疸肝炎。王副馆长连忙后退几步,将儿子送回产房,再返回来说话。
小阎住了几十天的医院,钱用完了,病没全好,医院要他拿钱来,不然明天就停他的药。他托人给学校捎了几次信都没动静。今天早上,他从病房窗口,看见王副馆长领着大肚子的仿兰进了妇产科,才瞅空从传染病房里溜出来。
小阎要王副馆长无论如何帮他一回。
王副馆长说:“你是我儿子见到的第一个外人,按乡下的规矩,他得拜你为干爹呢!这个忙我一定帮。”
正说着,王副馆长的父亲喜颠颠跑来了,见了儿子就说:“我把两头肥猪卖了,得了八百多元钱。”
王副馆长说:“小阎在这儿呢!他病了,住院,想借点钱!”
王副馆长的父亲说:“借什么!我还欠你一双皮鞋钱呢!”说着,就数了一百二十元钱给小阎。
小阎谢过后要走,王副馆长叫住他,本想问那次他为何不将冷部长说出来,又突然不想问,只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儿子满月时,王副馆长大请了一顿。
席上人多,但他还是发现冷冰冰没有来。
王副馆长打电话到冷部长家去问。冷部长的爱人说,冷冰冰昨晚就没回家,她也在到处找。
席间,李会计、老宋他们借花献佛,向林馆长敬酒。
平日酒量很大的林馆长,没喝几杯就醉了,一句句地嚷:“我不怕!大不了去坐两年牢!”
大家都笑了起来。
自从有了儿子,王副馆长连去办公室点卯都放弃了。每天上午九点左右,等儿子醒后,先抱去图书馆找仿兰要奶吃,返回时,天气稍有不好便直接回家。天气特别好时,就到文化馆办公楼上转悠一下。文化馆所有的人都喜欢这个白胖胖的小子,都说王副馆长的这项“希望工程”搞得好。
镭射电影由于片源问题,已不那么红火了,但还是稳赚不蚀。秋风醉舞厅仍然门庭若市,所以王副馆长每天晚上必到。
这一天,组织部姚科长给王副馆长打电话说,他的小舅子谈成了一个女朋友,今天晚上想约一帮朋友到秋风醉舞厅庆贺一下。王副馆长问多少人。姚科长说,大约二十左右。王副馆长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王副馆长抱着儿子往舞厅门前一站,将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地放了进去。林馆长站在旁边,像是什么也没看见,只顾一个劲地同王副馆长的儿子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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