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酸酸地说:“女孩自己给自己买戒指有什么味道!”
她马上说:“主观上我将它当作你买给我的呀!”
我心里更酸了。特别是她那话最后的呀字,让我的牙吃了大亏。我恶毒地说:“永远只有主观没有客观!”
这么好的事,是我来杂志社后唯一的机会。它却没有成为我的好消息。
杂志社在从前的英租界里给我安排了一张床位。早上,我从唯一可以藏得住个人**的被窝里探出头来,望了望对面墙角上的那张床。韩丁正戴着一副耳机在听境外的电台广播。韩丁手上有四万元的股票,那是他大学毕业后用比我多三年的时间,靠着给一些想出风头的企业家写报告文学赚的。他一直想买一套房子,但是这点钱,即便是在没人想去的东西湖一带,也无法拿到开门的钥匙。夏天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将手上的积蓄完全投到股市上去,他渴望有最高的回报,以使自己在三十岁到来时,真正拥有自己的**。而不像现在,只要有女孩来这屋里找他,他就得先向我通报。韩丁从头上取下耳机时,我正要出门。
我问:“有好消息吗?”
韩丁两腿一抖,掀开被子说:“屁!光靠**,哪怕是真去美国,也掀不动股市上的笨熊。”
我说:“你何不弄出一条假新闻,说长虹集团的生产线被人炸了几条,你的康佳股票还不飙升起来?”
韩丁站到地上提了提裤衩:“你以为资本主义真的复辟了?这儿还是社会主义的天下!”
他跺了一下脚。本来还有可能来第二下,但他被地板发出的巨大回声吓坏了。
楼下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我连忙逃出门去,连自行车都没骑,舍命一样跳上一辆开往江岸方向的中巴。我递了五角钱给售票员,从她那里买来一些清静。中巴车快到杂志社所在联欢大楼时,我让司机带了一脚刹车,然后站到街边的一家小吃店门前,叫了一碗热干面。等待时,旁边的那家小吃店内一个女人冲着我连连说:“过早吗?过早吗?”我冲着她那冷清的店面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
在我身旁,有七个人站在那里等待。大家像看杂技一样,看着女老板同她的打工妹手忙脚乱地将一碗碗热干面捣弄出来。因为联欢大楼就在身后,我显得格外有耐心,从声明要一碗热干面后,就再没有吱过声。哪怕是比我晚来的一个中年女人,先于我开始用筷子搅拌着喷喷香的芝麻酱,我也只是笑一笑。没有好消息时,我必须照顾好自己的心情。
在我刚刚拿到热干面时,沙莎在附近叫:“蓝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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