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桃摸了一把眼睛。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很酸涩。
“你那时,正在城市里跟新媳妇风流快活吧?又怎么会知道我妈是怎么度过的?我妈等了你两年多,可你一次没回来过。以往逢年过节前,她都会站在家门口张望,但是两年后,她就不望了。你知道她过年时在干什么吗?别人家团团圆圆,她在屋里哭。后来,又到了一年春耕时节,她也不再是一个人劳作了,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叔叔来帮她干农活。叔叔白天帮忙下地干活儿,晚上就会被妈妈带回家,带到自己的炕上。从你走后,两年多了,我第一次听见妈妈笑。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她烧掉了亲手为你做的棉鞋,她跟我说,你这辈子不会再回来了。”
米桃回忆着当年让她记忆深刻的事情,那些残存的记忆,就像是一面破摔的镜子,映照着真实发生过的,残破痛苦的过去。
“妈妈怀孕后,连大门都不敢出了,她被千夫所指时,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孩子是他的。妈妈送走小川时是多么的心痛无奈,这些,你也都看不到吧?也对,你怎么会看的到呢?你那时在城市里宏飞腾达,锦衣玉食,牢牢靠着你的摇钱树,连老家的大门在哪里都记不得了。你赐给了她这样痛苦的人生,你觉得拿几十万就能弥补吗?我告诉你,几百万,几千万都不行。”
此时,米桃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看着面前的父亲,又要求了他一次,“回去给我妈磕头认错,在她坟前把你这些年做的事都说出来,就那么难吗?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善心,你如果执意不去,那咱们就耗着吧,我就在家里等你老婆来找我要人!”
听完米桃的话,米庆也有了负罪感,但是磕头认错,他又没法接受,“桃子,我不怕给你妈磕头认错,我是怕被乡亲们责骂。我还怕被现在的老婆知道我当年在骗她,她就不要我了。你也心疼心疼爸爸,我都这么老了,只想跟艳姐安度个晚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罪了,以后每年的清明重阳,我一定多烧纸钱给她,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原来你也会怕?我妈被人辱骂时,她就不怕吗?你的名声是名声,她就活该被人骂成破鞋吗?至于你口中的老婆,那个什么艳姐,我不认识!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妨碍别人父女团聚吧?你敢做不敢当,还想让别人放过你,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她跟米庆纠缠往事时,陆景原也在此时拨通了陆海鸣的电话,他想通了,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找父亲求证问一个结果,父亲就算是骗他,他也会选择相信。
“爸,你干嘛呢?”陆景原温柔的问。
“我刚跟朋友吃过午饭。怎么了景原,你找爸爸有事吗?”陆海鸣问道。
“我今天抓到了一个人,听到了几个不好的消息,他叫米庆,就是桃子失踪的爸爸,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