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给你当媳妇儿?我是凤稀哥哥的媳妇儿!”
怀义是老二,比他们大好几岁,心眼最多。他把春娥使劲一推搡,说:“小死丫头!你以为你是公主啊?不想给我当媳妇儿?你等着,我早晚把你要过来!”
怀义央求爷爷把春娥给他,爷爷向来就不怎么喜欢他,再说春娥自己也不愿意和他玩耍,比较起来,还是凤稀和她有缘分。怀义见爷爷这么偏袒凤稀,心里不乐意,撅着嘴巴狠狠地捣了凤稀一拳头,把凤稀疼得用手捂住肚子,龇牙咧嘴却不喊疼。
“凤稀哥哥,你怎么了?你疼不疼?”春娥赶紧用小手给凤稀揉肚子,把怀义气得哼了一声,冲她吐了一口唾沫,“呸!小贱货!”
梁滟汀拽住他的胳膊,抬起手来啪啪就打了他的屁股几下。他倒硬得很,也不求饶,只是嗷嗷地喊叫:“打吧打吧,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试试!你等着,等我长大了……”梁滟汀本来没怎么生气,只觉得小孩子闹别扭,一会儿就好了,打他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这么顽劣,气倏地一下就冒出来了,狠狠地把他扔到院子里去。
“哟呵,梁兄这是干嘛呢?”王宾鲁正从门外走进来,他弯腰把怀义扶起来,怀义使劲一推搡,他没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
王宾鲁是诸城琴史五杰之一,诸城的古琴文化源远流长,既是“诸城琴派”的故乡,又是中国古琴文化的重要发祥地,或许正是因为此种关系,诸城琴人普遍的都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他们把古琴文化的发展与国家兴亡联系在一起,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奏出了一曲恢宏而又灿烂的华美乐章。
“哟,快屋里坐屋里坐!”梁滟汀看见王宾鲁立即眉开眼笑,摸着凤稀的头说:“快叫老师。”凤稀乖乖地叫了一声:“老师。”春娥也跟着叫:“老师老师!”声音又甜又脆,像只快乐的小喜鹊。凤稀拉着她的手,很认真地纠正道:“你不能叫老师,你得叫爷爷。”
“呵呵,真是一对金童玉女!”王宾鲁看看凤稀又看看春娥,一只手一个把他们抱起来,把两个小家伙都美得咧着小嘴笑。
怀义气得“哼”了一声,转身飞跑出去。梁滟汀没搭理他,只是乐呵呵地把凤稀接过来放到地下,说:“出去玩吧!”此刻的他心里正美着呢,想真是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春娥一见凤稀下来就急了,冲他喊道:“凤稀哥哥等等我!”
“我又没走,你着什么急呀!”凤稀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待春娥下来,便领着她的小手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把王宾鲁乐出声来。
俩人边喝茶边闲话。过了一会儿,王宾鲁又让丫环去喊凤稀,说想听听他的琴艺进步了没有。此时的他,其实并不得志,常常遭受琴家们的攻击,说他的曲中轮指太多,油腔滑调。古琴向来就被视为高雅艺术的象征,而他却打破了它禁弹民间小调的戒律,虽然喜欢他的人不少,但是在当时的舆论下竟然没有人敢跟着他学习琴艺。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去妓院教授妓女,而这在有些人的眼里也是坏了琴品的事,哥们玩的是高雅艺术,岂能与妓女为伍?对于人们的非议与排挤,他从不做任何解释,不改变不妥协亦不放弃,依旧高傲地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遗世而独立。直到有一天,他在妓院里遇见了梁滟汀,才觉得自己原来并不孤单,至少这世间还有一个懂得他的人。<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