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义喜欢上了听戏,只要春娥往戏台上一站,他所有的烦恼都没了。到了娶媳妇儿的年龄,媒人磨破了嘴皮子,他哪家的姑娘也看不上。梁伯涛没办法,只好下令不许他踏进乐坊半步。他看不到春娥,听不到戏,茶饭不思,梁伯涛便骂他:“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蠢货?老虎不咬你你非得去摸摸虎屁股,春娥是凤稀买回来的童养媳,你惦记什么?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大家闺秀还比不上一个戏子?你真是没出息!” 梁伯涛听说尧村一个佃户的女儿长的很像春娥,便打算给怀义定下这门亲事,省得他想三想四。娶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娶谁都一样。怀义见花椒的眼睛那么像春娥,不禁用手勾住她的下巴,微笑着盯住她的眼睛,春娥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他,他要用这双眼睛好好的来弥补。 花椒自以为嫁了个有钱人,行为处事很乖张,下人们议论“二少奶奶长得像春娥”的时候被她听见了,她这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春娥的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她知道怀义对春娥余情未了,凤颜大怒,非但不收敛自己的性子,还变本加厉,偷偷的拿了梁滟汀最宝贝的玉麒麟放在春娥的屋子里,想诬赖她偷东西。 梁滟汀找不到玉麒麟,花椒便领着人到春娥屋里搜。春娥没拿,自然不怕,但没想到玉麒麟却从她屋里搜出来了。 梁滟汀是个什么人物啊?岂能让花椒这点小伎俩给骗了?他盯着花椒,问:“你怎么知道藏在这里?”花椒轻巧地摇摆着她的水蛇腰,幸灾乐祸地说:“哎哟喂——我就是觉得她像个小偷呗!你看她贼眉鼠眼的那个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春娥在梁家呆了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我还不清楚?”梁滟汀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睛盯着花椒,花椒做贼一点儿都不心虚,双手把腰一叉,马上把眼瞪回去,撇着嘴讥笑道:“她一时贪玩也说不定啊!好东西谁不稀罕啊?啊?你说是不是啊春娥妹妹?” 春娥怨恨地瞅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偷!”倔强的眼睛里泪水迷蒙。梁滟汀见状,知她委屈的不轻,便挥一挥手,说:“都出去吧!”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吓得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花椒回到屋里,怀义不由分说,抬手就给了她一顿胖揍。霎时,她的头发散乱开来,粉嫩的脸上也多了两座五指山,她捂着脸气咻咻地问:“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你他妈的还敢问我为什么?你再装!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就你肚里那点臭屎尿臊,还想在我爷爷面前搬弄是非,你他妈的还嫩了点儿!” “哼!算了吧,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你不就是心疼那个小了?!有本事你把她娶回来呀,就怕人家看不上你!”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怀义被她戳到痛处,气急败坏地抓住她的头发,噼哩啪啦又狠狠地揍了一顿,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他妈的给我滚蛋!” 春娥吃了花椒的亏,就对花椒多了个心眼儿,小心提防着她,不敢再让她进自己的屋子。梁滟汀也越来越不喜欢花椒,偏偏她爹又是个多事的主,嫌梁滟汀抠门,自己家里有轿行,闺女回娘家也不给她坐花轿。这话传到梁滟汀的耳朵里,梁滟汀很生气,觉得她不懂事,女人一生就只能坐一次花轿,她什么意思?凤稀就笑道:“生什么气呀?不就是嫂子想坐花轿吗?想坐就让她坐呗,咱又不是没有。” 花椒也是个不会看眉眼高低的人,坐着流光溢彩的花轿就回了娘家,心里美的就跟吃了蜜似的,觉得脸上特有面子。她爹喜滋滋的管了轿夫们一顿饭,每人多给了他们一些赏钱,对花椒说:“真有面子,这样才好嘛!让街坊邻居们都看看,多气派!咱们拿点儿钱也愿意!”花椒心满意足地回到梁家,心想:看来这个死老头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上回那一闹,也知道老娘我不是盏省油的灯了。 以后每次花椒回娘家,她爹就要预备好赏钱,因为第一次赏的就多,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减了,怕传出去被人家笑话,只好按照这个标准一路行下去。不到一年的光景,她爹就告了饶:“花椒啊,以后回来别坐花轿了,咱们拿不起这个钱啊!”这话被轿夫们听了去,回来都当成笑话讲,很快莲花坞就多了一个歇后语:花椒坐轿——没钱! 花椒心里这个气呀,恨不得把那些人的舌头都割掉。后来她知道是凤稀让她坐花轿的,心里就对凤稀怨恨起来。怀义本来就对爷爷和凤稀不满,再加上媳妇儿整天在被窝里吹耳边风,对他们的积怨也就越来越深。<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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