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处决了王世仁,遂即在城郊竖旗招兵。
延安附近的百姓,落草的山贼、草寇,乡里的土豪,都来询问情况。
贺人龙抄了王家的家财,手握延安府半数土地。
贺人龙完全有能力,实现分配军田的诺言。
大旗下,宋山领着近百山贼,登记造册,许多失地佃户纷纷排起长队。
这时在队伍中,吴强通过检测,登记了姓名和住址。
桌案后的军官递给他一张条子,“此条收好,乃是家属分配军田的凭证!”
吴强连忙接过,小心收好。
“你且回去告知家人,三日内来营中报到,并领取安家银。”军官遂即挥手,然后朗声唤道:“下一个!”
吴强连忙行礼告退,他站在一旁看着长长的队伍,深吸一口气,悄悄离开人群。
这时一队官兵押着几辆大车,赶着猪羊从他身边经过,士卒们欢声笑语的议论,“大帅发财,我等也跟着享福。今夜有酒有肉,哥几个好好庆祝!”
“城内兵马都是无胆鼠辈,那张天禄老丈人被咱大帅砍了,连头都不敢冒下,真是瓜怂得很!”
吴强听着议论,从队伍旁边经过,待路上没人,立刻钻进了路旁的小树林。
……
是夜,延安城外贺军大营内四处点燃篝火,士卒们围坐在火堆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高歌。
延安城头点着零星的火炬,夜风吹得火焰摇曳,王鳌永、张天禄等人的脸色在火光下忽暗忽明。
“抚军,探子回来了!”张天福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王家护院吴强。
此前他受王世仁所托,来到延安城内报信。
王鳌永觉得他了解城外情况,又将他派出城去,继续打探消息。
王鳌永转过身来,看见吴强,沉声询问,“城外什么情况?”
吴强单膝下跪,抱拳回禀,“禀报抚军,贺疯子竖旗招兵,声言入营就可分得军田,仅一个下午就招募近千人!”
张天禄手攥紧刀柄,牙齿咬得咯咯响,贺人龙是拿他的产业来招募新兵。
那里驻守兵马不过百人,袭击闹出动静,反而会提醒身在大营的贺人龙进行戒备。
两千多兵马,借着夜色掩护,悄悄从宽约三里地的间隙通过,很快就摸到贺部大营外。
四更天,万籁俱寂,贺部大营内点着零星火炬,只有极少数士卒举着火把巡视营地。
张天禄见此心中大喜,老脸一下涨得通红。
贺军营地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正是那种看了之后,忍不住要踹上一脚的那种。
贺人龙乃关中名将,如今击败他的机会就放在面前,张天禄激动了。
虽说都是总兵,但总兵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今日合该本帅扬名天下!”张天禄不再犹豫,当即拔刀怒指,“弟兄们给本帅冲!”
一声令下,两千士卒立刻从地面跃起,然后拿着兵器向营地冲去。
一切都非常顺利,贺人龙骄狂自大,营地外没有设置任何障碍,张部士卒轻松冲到营寨边,推倒栅栏,灌入营地。
“敌袭!”
“有人偷营!”
“杀啊!活捉贺人龙!”
……
当张部官兵冲进大营,营中才惊呼四起。
张天禄披挂整齐,手提大关刀,意气风发的纵马杀进大营,领着属下一边呐喊,一边冲向贺人龙帅帐。
“冲啊!冲啊!给老子~”张天禄冲到一半,发现情况不对,声音分贝逐渐降低,脸上的兴奋之色,也逐渐消散。
“不对头!快给老子撤!”张天禄见营地内只闻惊呼,不见士卒窜出军帐,情知中计,身体瞬间打了个寒颤,急忙勒马大喝。
“轰!轰!轰!”
正在这时营地外号炮齐发,埋伏在营地周围的贺部士卒,从四面杀出。
贺人龙骑着他火炭马,提刀冲出来,在满脸懵逼的张天禄身前勒马大喝,“张贼为何造反!你我都是大明总兵,贼子安敢袭我营寨,”
贺人龙一顶大帽扣下,张天禄表情难看得如同吃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