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后。
张贵竟笑了起来:「殿下此言倒是没错,您到底是当今陛下的皇叔,体面自然是应当要有的。孤传个话,也没什么。但是您应该明白,这传话岂能白传话?」
「您想啊,若今日孤答应了您,为您这大明皇叔传话,那明日,别的人来求,又是什么皇叔皇姑的,那孤岂不是都得去传个话?」
朱常润见张贵识趣,倒也消减了怒气,笑了起来:「自然不会白让您传话。」
说着,朱常润就伸出了个五根事成:「事成之后,以五万两相谢如何?」
张贵道:「您知道孤不缺银子,也并不只喜欢银子。」
「那你喜欢什么!」
朱常润问了一句。
张贵则道:「还请皇叔移驾到后院,我们后院新迁来一好太湖石,高达一丈,嶙峋怪状,我们边看石边谈,如何?」
「行!」
朱常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这朱常润看来,只要张贵愿意收好处,替他们这些权贵争取好处,他自然也不会给张贵难堪。
朱常润也就起身让东平王府的人带路去后院。
而张贵这里则给刘宗敏递了个眼色。
刘宗敏会意,也就先一步跟着朱常润一起往王府内院走来。
朱常润这里刚走到假山旁,就真的被眼前的一座太湖石给吸引住了,而直接就站在临潭平石桥上欣赏起来。
突然,刘宗敏只动了一下肘,就听得扑通一声,一潭深水顿时出现一大圈翻白的浪花。
张贵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本来想以更粗暴直接的方式除掉朱常润,让满朝的权贵再长长记性,但想着或许满朝知道利害的权贵,更愿意他用这种方式来除掉朱常润,毕竟这样一来,其他懂事的权贵也不致于会因为这个和还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张国舅撕破脸。
朱常润有今日这下场,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性格。
当然也跟权力与利益斗争本就残酷有关。
张贵是不会允许任何权贵敢仗着身份对他大呼小叫的,哪怕是皇族长辈也不行。
毕竟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张贵知道,他的任何忍让都会被视为示弱,都会被贪心不足的权贵官僚势力,生出想趁机咬自己一口的心思。
因为在利益面前,很难保障所有人都能做到足够理智。
张贵既然选择回京,就决定了不会心慈手软,要继续用强硬的手段与权贵官僚们继续玩各种利益斗争。
与张贵一样,王府的其他人也都沉默着看着朱常润在水里挣扎。
朱常润此时已经恐慌极了。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落水。
他本来以为张贵是要以狮子大开口的方式来讨回尊严上的损失的。
结果他没想到,这位张国舅并没有想用利益来交换尊严。
张贵的确没有愿意为得到更多利益而选择做奴才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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