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清已完全沉浸在了天时的述说中,他接手朗乾门后,虽对穆子楚的身世有所了解,却远没有这么详细,此时示意天时继续说下去。
“二十余年前穆楚两家这场无比引人注目的联姻,让萧氏先王终其一生都未敢对穆家下手,然而,天不从人愿,那楚家大小姐也就是穆子楚的母亲,现在的穆夫人,在嫁入穆家后三年无所出,在这期间,还曾抱着去母留子的念头给穆家长子纳了两房小妾,可惜皆无所出。”天时在屋子里慢慢踱着步子,“此时,穆家的老族长已然老迈,眼见着长房无嫡孙萧氏的威胁又渐小,便动了将族长之位传给嫡出二儿子,就是现下穆家族长的念头,楚家打上门去,萧氏蠢蠢欲动……”
天时的讲述又停了,他先是感叹了一声儿,“接下来一连串的变化简直令人猝不及防,恨不得亲眼去看一看!”才又接着说了下去,“那年九月,穆楚两家再度爆出婚讯,楚家庶出四小姐将嫁给穆家嫡出二公子为平妻,还特特在婚书上注明两人倘若诞下后嗣,其长子将按照嫡子入族谱,十月,天佑先王驾崩,一直不为人看好的今上,以病弱庶子的身份出人意料地夺得了王位,十一月,穆家嫡长子忽然染病,口不能言卧床昏迷,不过几日,穆夫人因侍疾过劳晕倒,被查出已怀有三月身孕,十日后即将过门的楚家四小姐不慎落入已结薄冰的湖水中,虽被救出,终因风寒而香消玉殒。今上上位后一改先王对穆家的强硬姿态,以怀柔为主,让穆楚两家皆得以喘息,再次联姻的打算也因此作罢。次年四月穆夫人如愿产下一子,取名为‘穆子楚’,昭示着穆楚两家初次联姻时订下的许诺依然有效,当日,穆家嫡长子病故,直到死去也不知自己做了‘父亲’,穆家秘不发丧,说是怕‘惊扰’刚刚产子的穆夫人,也怕为初生的小少爷带来‘不吉’,于是硬生生等了十日,穆家嫡长子才发丧讯,所以,穆子楚的出生之日,才是其‘父’真正的忌日。”
唐文清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里,他的耳边似乎又听到了穆子楚在生辰那天发出的苍凉笑声,“哈哈哈……苦日吗?若说苦日那也该是我父亲的苦日,各人各命,我如果说我的出生便是须带一世的耻辱,你定然觉得我疯了,疯了……”
天时仿佛没看到唐文清的异样,他对唐文清微微一笑,笑容里没有讥讽只有真诚,“倘若没有主上,我认为,穆公子的这位娘亲穆夫人,实乃我平生所见第一奇女子也!”
“砰”的一声,唐文清拍案而起,“此等为了权势不知廉耻的狠毒恶妇,又怎能和心儿相提并论?有这等样的生母,实在是子楚的不幸和悲哀!”
“哈!”天时发出一声短促冷笑,“清少爷不愧为穆公子的知交好友,竟然连想法都是相同的,我对这局弈棋更有信心了!萧演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大加利用,巧妙引导穆子楚得知当年真相,让他痛心愧疚之余毫无作为,使原本对他来说一片大好的形势变得岌岌可危,不过只求苟活而已,直至主上不得不亲自出手相助。”上前一步逼视着唐文清说,“我要下的第一步棋,便是暂时停止给王上下毒,让他上朝理事,先松懈穆楚两家的戒心,随后将穆子楚的身世秘密,隐秘地透露给穆子翼,那穆子翼一定会抓住这一点大加利用,赶在明年穆子楚十八岁被宣布为穆家预备族长前动手,到时,穆家必会大乱,倘若穆子翼得手,穆子楚身死,穆楚反目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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