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范国师一言未,只是暗中观察。三天之后,范国师心中已有十足把握,能够说服阿史那·豁耳,这才亲自又登门求见。这次范国师没去阿史那·豁耳府上,而是直接来到营中。
阿史那·豁耳这几天一直在军中劳务,一心一意准备出战,要教训定北守备团。
范国师来到营外,直接让兵卒传话,说他有破敌之策。
三天前,范国师曾一力劝阻阿史那·豁耳放弃这次出战,继续在统万城中坐镇。但当时阿史那·豁耳心头火正大,哪里听得进去,就对范国师有些不爱搭理。
这次一听范国师居然说有破敌之策,阿史那·豁耳立即喜笑颜开,让守门兵卒立即把范国师请进自己的帅帐之内。
如今,阿史那·豁耳已经堂而皇之用起金狼帅帐,整个统万城内根本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范国师一进帅帐,立即满面笑容,行礼恭喜大鞑扎,说自己苦思良久,终于想出破敌之策。
阿史那·豁耳不动声色端坐书案后面,静等着范国师的下文。
范国师没想到阿史那·豁耳居然会如此傲慢,心中登时升起一股阴怒,但他面上不显,仍带着笑容将自己的策略细说一遍。
范国师的计策实际很简单,如今已是八月,再过不久,草原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临。那些定北守备团的兵卒当中,必然有许多不耐这严寒,到时候趁着守备团被这第一场雪搞得焦头烂额之际,大鞑扎阿史那·豁耳带着精锐骑兵一举杀出,必然能重挫定北守备团。
这一席话,听着简单,无非就是等待天时,趁着大雪出击。但实际上,范国师经过足足三天思量,才想出这一番简单的话。
这三天,范国师一直在思索,为何阿史那·豁耳会忽然间失去对定北守备团的耐心,居然因为一名斥候口中再平常不过的侦察报告,就变得勃然大怒。
定北守备团一直在缓缓向前推进,这是长久以来的事实,而且范国师和阿史那·豁耳对此早有共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定北守备团这种缓慢推进。
思来想去,范国师终于找出那原因。如今的阿史那·豁耳已经不是一个月之前的阿史那·豁耳。如今的阿史那·豁耳是堂堂突辽国的摄政王,与皇帝之间,仅仅相差一层称号,实权则一模一样。
位高权重的阿史那·豁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事事都能忍让,事事以突辽国大局为重的大将军。他现在更注重的,是维护他个人的权威,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冒犯与违逆。
这种现象,搁到现在,有种说法很形象:屁股决定脑袋。你身处什么位置,就决定你的思维方式。
可笑的是,世人往往以为自己的思维很自由,不受任何影响。殊不知,早已被环境所左右。人往往以自由自在而自得,或有权,或有钱,就自以为可以随心所欲。然而,还不是会被别的人事物轻易将你惹怒,惹喜,惹哀,惹乐。喜怒哀乐,皆由别的人事物操纵,自己的心情不由自主随着显出喜怒哀乐,而不归你自己管。这有何自由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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