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似乎没了转圜的余地,我昏过去后,醒来,穆镜迟也依旧没说过要退婚,我每天就那样傻傻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吭声,周妈直抹眼泪。
她说,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嫁人吗?无论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走的永远都是这条路。
她说她当年嫁给周管家时,岁数比我还小,才十三岁,周管家还在那读书呢,她算得上是半个童养媳。
她安慰我说,嫁谁不是嫁?袁家军阀世家,以后必将一统天下,那么,我就是母仪天下,用以前的话来说,我就是皇后娘娘,多少女子都求不来的荣耀。
可是,这是我要的吗?我要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我不清楚,以前我想要他死,现在呢?
我将那方帕子,用剪刀绞了个稀巴烂。
之后,谁都没再管我,一向清净的府里渐渐热闹起来,都在为我的亲事做准备,一派喜庆。就连王淑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比平时生动了几分,她总是来询问我,嫁衣要绣个什么样的,是否要穿婚纱。
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呆呆的,她见我不回答,也只得叹气作罢,然后替我做了决定。
好几次,我听人在背地里议论我,说穆镜迟再怎么宠我,我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以后再作威作福,且只能去别人家。
周妈当时甩了那两丫鬟几个耳光。
很快,就过年了,这是我出国两年后,第一次在国内家里过年,才知道现在的雪倒是越下越厚,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岁还没守完,外面的树梢上,便被雪压断了枝丫。
相比起前段时间的热闹,这个年到是过得无比冷清,整个屋子静悄悄地,静到可以听到仆人拖拉着的脚步声,还有壁炉里的噼里啪啦。
周妈劝我下去守岁。
我太久没出过这扇房门,可是我却不想下楼。
周妈说:“先生一个人在那守,怪孤单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笑,他会孤单吗?如果他现在觉得孤单,他以后还会更加孤单,可惜,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孤单。
周妈扶着我下了楼,果然如周妈所言,整个大厅只有穆镜迟,他正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那场大雪出神,桌上那壶烹煮的茶,正发出撕裂的叫声,水都快烧干了,他却未曾发觉。
我来到他身旁坐下,提起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听到水声,侧眸来看我,看到是我,他眼眸里的情绪微微闪动着。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呼出一口气说:“这岁真不好守。”
他问:“今天怎么舍得下来了。”
我说:“记得以往,都是我陪你守。”
他笑而不语,只是对周妈说:“把东西拿来。”
周妈哎了声后,便上了楼,很快拿了个红包下来,穆镜迟把红包递给我:“往年,一到过年,你就吵着闹着问我要红包,不给你觉都不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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