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了一眼,从他手上接了过来,却没有打开,只是胡乱塞在衣袖里说:“现在大了,我以为你不会再给了。”
他笑着说:“多少岁都给。”
太久没说过话,此时,竟一时无话。
杯内的水见底后,我想了想,问:“年过了,没多久就是上元节了吧。”
他嗯了一声。
我感叹的说:“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我放下了茶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他行了个新年礼说:“清野祝姐夫在新的一年,新年大吉,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我说:“我有点乏了,就先上楼了。”
他点了点头,我见他最近清减了不少,又说:“你也注意点身体。”
他小声回了句:“好。”
我没有再停留。
时间过得真快,年过了,就是元宵,眼看在即,穆家忙得不得了,到处均是张灯结彩,这么多年,这里倒从来没有过如此喜庆,往年在我记忆里,穆宅一直都是素白,从未有如此欢闹的时候。
那几天我都异常平静,周妈却慌得不成样,她时时刻刻都守着我,生怕我会想不开一般。
可我却没有,我只是平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如此,丈夫未曾见过几面,亲就要成了。
真是好笑又好玩。
结婚前一晚,我听见周妈躲在外面偷偷哭,不知道在哭什么,我刚想走过去,府里的佣人小翠便在外头问周妈哭什么。
周妈抽泣着说:“小姐明天就要出嫁,以后可就难见到了。”
小翠笑得喜庆:“哎呀,周妈,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地比我们还看不开?嫁人不是好事吗?”
周妈说:“话是如此说……可终归是舍不得。”
小翠说:“您快擦干眼泪吧,小心被小姐听到。”
周妈便嗯了声。
后来她进来,我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她把喜服送了过来,有西式的,有中式的。
我没有试穿,只是让她放在那里,周妈知道我心情不好,便没有打扰我,又从我房间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人,我把袖子里藏着的帕子拿了出来,这次帕子上的青竹,规矩了很多,倒像个样子。
到晚上十点时,我起身出了房间,朝穆镜迟的书房走去,那边灯还没灭,我正要进去,里面便传来他的咳嗽声,还有王淑仪的手忙脚乱,似乎是药倒了。
灯光下的王淑仪满脸担忧说:“是否要传医生过来?”
穆镜迟用帕子捂住唇,嘶哑着声音说:“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王淑仪有些六神无主,她说:“可是——”
穆镜迟咳嗽完,疲惫不堪的靠在椅子上喘着气,他脸色苍白,唇角隐隐渗着血丝,他迷离着眼神望着书桌上那盏昏黄的琉璃灯问:“你说,我是否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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