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位晋了皇贵妃,在副后宝座上虎视眈眈的堂姐,其气焰日益嚣张,连对明贤太妃也只是表面恭敬。要不是明贤太妃有宁安公主,只怕早就如其余几位太妃一般,不放在她眼里了。这个愚蠢的女人!
皇贵妃出身苏家三房,与长房的关系并不算亲厚,三房仗着她和彦亲王的势头,明里暗里与长房争夺在族老会的话事权。长房虽有明贤太妃撑腰,但念及以后,只能多有忍让。苏偃虽曾是彦亲王伴读,因了毅贞国公府,与彦亲王走动得也不密切,却又不能当真翻脸,真是夹在中间难做人。
想及自己的种种难处,苏偃苦笑道:“王爷,别怨我了。这些时日,我被宝福公主给骂得连房门也不许进,孩子都不让抱。”
嬴昭见他形容间也憔悴了许多,心中也知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黯然道:“嬴昭不敢。”
苏偃叹道:“当年她去东鲁之前,特意留书给宜王与我,切切叮咛要好生照顾你与灵敬公主。如今,灵敬公主被迫要下嫁那老不死的杀材,日后,我与宜王到了地府,皆无颜见先皇,也无颜去见恩师和她。”
嬴昭心一热,急切道:“姑丈与宜王叔既都如此想,为何不劝阻陛下?”
苏偃眼神复杂,慢慢摇头道:“王爷,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如今我大秦嬴氏只有宜王这九品下境界的强者,我虽比他高一个境界,但冲击九品上还不知需要多少时日。秦山派有吴真人大宗师,还有不下一掌的九品上强者,咱们有求于人,只有委曲求全。”
嬴昭颓然,喃喃道:“这如今的大秦,还是不是嬴氏的天下?”
吴真人已被封为大秦国师,秦山派弟子在恒京日益跋扈,如今更是直接欺到皇家头上来了。至于那位镇国清平公主,在苏偃、嬴昭,甚至宜王心里,她只能算小半个嬴家人。反倒听说宁安公主对灵敬公主的婚事颇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
二人相对默然僵坐,半响苏偃才低声道:“我来是要告诉你,此番去南荒,不必把寻找镇国神器之事放在心上,以保全自己为要。我会安排人贴身护你安全,那二人你可全心信任。”他lou出一丝微笑,“你见到他们自然明白。”
嬴昭不解道:“难不成此行只是做样子?不是说这镇国神器有定鼎天下之奇效?”
苏偃嘲讽道:“要真能定鼎天下,前朝也不会灭亡了!争它,不过是为了个名份。”他目视嬴昭,“为了天下共主的名份!”见嬴昭还要发问,他继续道,“你只是个幌子。此行宁安公主亲自前往,随行还有秦山派三位九品上强者,其余九品强者亦有十五人之多,到时候我也要与他们汇合。”见正厅没有旁人,又压低了嗓子,“其实,吴大宗师早就赶往龙山。秦山派的靳真人与万兽山白掌门有旧,只怕比旁人都早知道此事,他已在万兽山盘桓多时。”
嬴昭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他与人再有隙,也愿意为大秦夺到镇国神器。他还有隐隐的期盼,说不定能凭此功替灵敬公主摆拖那老不死的纠缠。不过,他亦知自己这想法太过天真,别说镇国神器的争夺将如何惨烈,就算他当真把东西拿到了手,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带回恒京。
若赵婠知道了他的想法,必然会嘲笑他,即使他把镇国神器带了回来,对灵敬的事情也不会有丝毫帮助。她会说,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赶在人家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如果实在没防备住,那么,在人家第一次动手之后,定要恶狠狠地加百倍打还回去,要打到他怕,打到他再也不敢动第二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