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太子,不用担心命丧黄泉还能保证衣食无忧。
十二勾了勾唇:「原来是这样。」
他答应了。
三日后,果真传了消息到青诫殿。
我把压箱底的漂亮袄子穿在身上,又抹了点胭脂在脸颊,高兴地跑去晋元殿。没想到,一个拐角出来,碰上了姜贵妃的鸾驾。
更糟的是!
我今日衣裳的颜色冲撞了她。
「把头抬起来。」
姜贵妃生得昳丽,因擅唱曲儿,嗓音抑扬顿挫的好听。
我心知要完蛋,匍匐在地上僵硬得抬头。
姜贵妃的目光顿了顿。
「好大的胆子。」
她抬手愤然拍在椅把上,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得叮的一声:「一个宫女穿得这般花枝招展,是要勾引谁,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娘饶命!」
我不停地磕头求饶,换来的是乱棍砸背。
背疼、屁股也疼。
腿要断了。
昏倒前,我依稀听到一声耳熟的怒喝:「住手,不得伤她!」
十二救了我。
准确来说,是太子救了我。
因为十二说,自己去求了今日入宫的太子,才保住了我半条命。
我更想嫁给他了。
「真倒霉,起码得一两个月见不着太子。」我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呜咽。
十二安慰道:「总有机会的,先把身子养好。」
想想也是。
十二在晋元殿当差,总还有机会的。
我一时又来了精神,看他手里拿着一小瓶药膏,于是褪下裤子露出半瓣惨不忍睹的屁股。十二大惊失色,「你、你干嘛!」
「上药啊。」
「我去找宫女来。」
他局促地放下药膏要走,被我一拉拽住:「青诫殿只有我和太妃,总不能让太妃给我上药吧。不要去找别人,丢脸。」
「我更不行。」
他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像个害羞的小公子。
我哈哈大笑:「十二,你是太监啊,害臊什么。」
他不说话,脖子都红透了。
我往他某处瞄了眼,不怀好意的调侃:「该不会,刚和兄弟分家吧?」
「芝月你——!」
他瞳仁瞪大,仿佛不敢相信有女子会口无遮拦说出这番话,想要反驳又寻不到话头,最终放下药膏,跑了。
望着他撒丫子逃跑的背影,我笑得伤口都裂开了。
十二虽然跑了,但不多时来了个梳着环髻的宫女。她说受了十二的嘱托,来给我揩药。揩药的过程不停打量着我的脸,仔细又好奇的,好像要把我脸上有几粒雀斑都数清楚。
真是古怪。
卧床这些日子,太妃没有让我去干活,但每天会到我屋里看一眼。
看我眨巴着眼睛,还有气。
她会毒舌得说:「还没死啊,皮挺厚。」
「我要给太妃养老送终的。」
她冷笑两声,让我往后见到姜贵妃躲远些,说国有妖,必要亡。
她一贯胡言,我也没放在心上。
但我的皮真不厚。
药膏揩上的第三日,小伤痊愈了,大伤化脓了。我发了高热,浑身没力气,挣扎着去倒水润嗓子时,眼前一黑,身体跟着失重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