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满猜到郡公墨水少,可他不知这位郡公远比他想象中更没文化,赖三表情有些纠结,心道原来笼统的夸一声好他还不过瘾,要仔细夸才行,于是他道:“这琴弹得……特别好!那真是喜气洋洋、叮叮当当,让人一听就心里十分高兴。来年肯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李东阳身后一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向他望去,却是司农衙门的掌印王元智。因为这套说辞他实在熟悉,乃是每年春风大春牛祈福时必说的。
只见王司农狠狠低着头鼓着腮帮子,眉头紧蹙,像是极力要把什么忍回去。好不容易才能把一张涨得通红脸抬起来,表情却还是有些走形。
富满脸色变的颇为难看,道:“这就是郡公觉得的十分之好?”
赖三惊诧于这人竟然对自己琴技这么有自信?这还不够?非要往死里夸才行?明明你也就那么回事嘛。这人一定是从小到大被人奉承惯了!但见他额头都已经有了汗意,毕竟是下了功夫的,他也就勉强加了一句:“你弹的震耳欲聋!本来好多人一起才会有这样的声势,富大人一张琴弹出锣鼓喧天的声音了,当真不得了!”
大体上人要笑出来了,再要忍住就有些困难。司农王元智闻言霍地转过身去,用手指挠身后的木头柱子,吱吱直响。
“郡公竟觉锣鼓喧天?”富满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这是我在山顶竹林听风声入竹所做,某尝闻,声乃心道,同音入百耳,百耳不同声,风入竹林之声,郡公竟然能听做锣鼓喧天!郡公也算当真品位超脱!”
“风入竹林?”赖三皱皱眉头,心道这还有完没完。他想了想道:“仔细想想,确实很像风吹竹林!不但有小风吹的刷刷声,还有大风吹的稀里哗啦声,偶尔还有狂风吹过来,竹竿咔嚓折断的声音!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果然是十分的好!十分的好啊!”
王元智刚平息了一点转过来,立即又豁然转过身子,将柱子挠的吱吱直响。
“你……你你你……”富满一张白脸紫红青黑,浑身簌簌发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指望郡公能从‘万物之理相通。’这处入手,说出一番大道理他才能反驳啊!可那人左闪右躲过,就是不说一句有用的,还把他引以为傲的琴技比如的低俗不堪。
他怒道:“诚如郡公所言,风雨也分和风细雨、狂风骤雨!某觉国事应该因时因事而变。有时重教化,有时重律法,有时重军事,有时重民政,有时重内政,有时重外情,郡公以为然否?知而行则善,知而不行则耻!不知而不行则庸。不知而行那要称为什么?只有鲁字堪称一二,只盼郡公今后宁庸勿鲁!下官身体不适,告退了!”说罢拂袖而去。
耳听身后郡公诧异的问:“这人刚才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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