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快吃,在食堂里搜了半天,就只有这些了。”
诸葛怀志平时是不吃煎饼的,因为他的牙不好,咬不动,但今晚他吃着这粗糙的麦子煎饼却感觉特别的香,特别的好吃,吃完后,喝着开水,他感到很满足。
四点多,道岔出现了新的问题,行车室通知说:“二号道岔扳不动了。”
老蔡急忙出去察看,看样是冻住了,冻住的道岔是禁止用开水烫的,他们三人用笤帚扫,木棰敲,用油棉纱烧,忙乎了好一阵子,才使二号道岔重新动起来,三个人又赶紧给道岔涂上防冻液,每隔半小时他们就出去扫一阵,敲一阵,一直干到天蒙蒙亮。
雪在天大亮前终于停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打着磕睡,突然,一阵很响的电话铃声把他们都吵醒了,严站长接了电话,原来是行车室让他们回去吃早饭。
回站的路上,三个人低着头闷声不响地走着,谁也无心欣赏大自然创造的这奇特的景色,他们已经疲乏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午后,诸葛怀志终于被批准回家了,严站长找到一趟认识的慢车行李员,把诸葛怀志的自行车推了上去,并给他调休一天,让他星期一下午回站上班。
半个小时后,火车停在沂蒙火车站的站台上,诸葛怀志下了火车。
骑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在城市的马路上,看到路边还有很多人正忙忙碌碌地扫雪,小孩子们在雪地里笑着,闹着,打着滚,马路边,偶尔可见憨态可掬的雪人。
路上,人们都很小心地骑着自行车,但仍不时有人因拐弯急了,摔得人仰车翻,而惹得一阵阵笑声。
到家门口了,诸葛怀志正跺脚上的雪,门就开了,一股热流扑面而来,随之妈妈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慈爱和放心的神情:“昨天怎么没回来?”
屋里暖洋洋的,只是哥哥和妹妹都不在家,诸葛怀志把自己撂在沙发上,对妈妈说:“昨天,我加了一个班……”
贺如兰此刻正在姐姐家的客厅里,如坐针毡。
她觉得自己真傻,白白上了三年的中专,初入社会,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也许姐姐只是一句客气话,自己竟然当真了,害得姐姐如此为难。
自打出生就居住在如意镇下面村子的贺如兰,师范学校毕业后分到了沂蒙市的铁路学校上班,下周一是报到的日子。
说起来还要感谢这条铁路,刚上师范那会儿,贺如兰每次去学校都要先坐拖拉机去镇上,换乘每天只有一班的汽车开往沂蒙市,再到沂蒙市换乘长途汽车去学校上学,那个折腾让贺如兰饱受折磨。
临毕业的这年,通往家乡的铁路修好了,贺如兰感觉一下到了天堂,火车站虽然离如意镇有十几里地,但离贺如兰的家只有两里地,拎着行李走十分钟就能到车站,这让贺如兰心花怒放。
姐姐贺如雪在沂蒙市的一家医院当医生,听说妹妹也分到市里工作,自然十分开心,便邀请她提前到市里玩两天再去报到上班,贺如兰周六便拎着行李来到了姐姐家住下了。
让姐妹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举动却惹恼了贺如雪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