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仪本就因江柍和谢绪风举止过密而不快,江柍也就罢了,雾灯这等无盐女也敢近谢绪风的身?她奈何不了江柍,难不成还教训不了一个下人?
恰好见雾灯独自去更衣,便拦下了她。
其实雾灯脸上的伤痕并不明显,这些年江柍一直赐药医治,已经淡到就像是被人用沾了灰的手指恶作剧般抹了一下而已。
只是痕迹虽浅,敷粉却遮不住。
人们又素来对破相一事忌讳,认为是伤了命格不吉利,所以才会被沈妙仪寻了麻烦。
雾灯的脸已被打肿,五道指痕赫然突出在双颊上,嘴角的血蜿蜒流出。
其实论到底,在席间沈妙仪顶多就是丢丑而已,可现在竟是上赶着作死,那就别怪她拿此事作筏子。
江柍连连点头,笑了起来。
雾灯知道这是自家主子滔天大怒的先兆,她连连摇头,示意江柍不要为了她而多生不快。
可江柍怎能忍住?!
她见高树也跟了来,便朝珍珠扬了扬下巴:“高树,给本宫狠狠打这个贱婢的脸。”
“是!”
高树得令,走过去薅住珍珠的头发,把珍珠的脸扬起来掌掴。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巴掌都极其响亮,好似皮肉裂开。
这便是江柍最喜欢高树的地方,他虽沉默寡言,可凡是她交代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从不会迟疑和退缩,只心无旁骛听令于她。
珍珠连连哭喊:“公主救命,啊!救,公主救救奴婢……”
“住手!”沈妙仪许是觉得脸面尽失,便冲高树吼道,“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你竟敢动本公主的人,不想活了吗?!”
高树动作未停,江柍冷笑道:“珍珠当众作恶害本宫受惊,本宫现下小惩大诫,已是格外开恩,怎么,难道公主觉得本宫管教宫娥有错吗?”
这是拿她的话来堵她?
沈妙仪气得发抖,却因身边没有带别的宫娥,自知拿江柍无法,只能推搡高树:“狗奴才!死阉狗!腌臜东西!本公主命你停手!”
高树僵了一下,眼底乌云压顶。
再抬手,比方才更狠。
“何人在此喧哗!”是郑众的声音。
终于,沈子枭赶来了。
江柍这才懒懒说道:“高树,可以了。”
高树闻言,最后又打了两巴掌,才放开珍珠。
珍珠早已不成人样。
她的脸颊比雾灯要肿数十倍,嘴唇呈现出干裂后被人撕开的血淋淋状,口中的鲜血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染红了衣襟。
她弯腰咳嗽了一声,竟吐出一颗牙。
沈妙仪又心疼又恼怒,飞扑到珍珠面前,连连问:“珍珠,是我对你不起,怎么办,你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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