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一时侧目。
没想到沈子枭来了之后,沈妙仪第一反应竟不是去告状,而是关心起这个小宫娥来。
珍珠自是伤痛难忍,别说回答沈妙仪了,就连呼吸都疼得受不了。
沈妙仪这才站起来,对沈子枭喊道:“七哥!你快瞧,这个女人把我的侍女打成什么样了!”
沈子枭自然早就看到这两个宫娥的脸,远远走来,冷声质问:“所谓何事?”
沈妙仪一撇嘴,眼泪就要流下来。
眼看她又要聒噪,江柍却没耐心再站在这里陪她做戏,便直言道:“如殿下所见,公主教训了臣妾的奴婢,臣妾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来一往便是两清了,此事已解决,殿下就不要再责备公主了。”
“责备我?”沈妙仪似是没听清江柍在说什么。
江柍挑衅似地一笑:“自然,公主也不必心有愧意,星垂——”
“奴婢在。”星垂近前一步。
“传本宫手令,赐雾灯黄金百两加以安抚,从东宫的账上出。”
“……”沈妙仪嘴巴张得老大,似是能吞下一头牛。
江柍对沈妙仪的委屈熟视无睹,只淡淡对沈子枭说:“臣妾乏了,先到车里等殿下。”
说罢,谁也不看,径直离去。
沈妙仪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七哥你看她!”
“够了!”沈子枭看了眼四周看热闹的人,对着沈妙仪呵斥一声。
沈妙仪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七哥?!妙仪骄纵,却也不是今日才骄纵,说到底你就是偏心于那个女人!”
沈子枭见她冥顽不灵,想起江柍所言——母后在天上看着呢。
谁人不知,他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很是疼爱。
因念她出生不久便丧母,纵处太子之身被废,虎狼环伺之际,也要日日照看她的一日三餐,更连她的说话走路都是他亲自教的。
后来他去梁国,与她生离了几年,她被淑妃抚养,那淑妃故意纵得她性格顽劣,满宫讨嫌,他回宫后见她不静不姝,只觉亏欠,虽对她严厉管教,却已是矫正不得。
谢天谢地的是,还好她本性不坏,虽是任性,却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因此许多时候,便也由她去了。
谁知她一见了江柍,就像是猫见老鼠生死对头似的,竟作起真正的恶来。
沈子枭眉眼瞬间一片透彻的冰凉:“孤偏心她又如何?她是孤的妻。”
“可我是……”
“从今日起不许你再出宫,每日晨起便去母后宫中跪上三个时辰,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何处。至于珍珠,罚俸一年,脸上的伤不许医治。”
“哥?!”沈妙仪几欲尖叫。
沈子枭一道眼风扫过去。
“……”沈妙仪嘴唇哆嗦几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接连滚落。
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沈子枭走后,径直来到江柍的翟车前。
本欲上车,却被高树拦了下来:“娘娘说翟车已满,没有殿下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