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麾下的文武群臣谋求在这次东征中获取更高的官爵,甚至是实权节度使。
赵匡凝是出于传统的士大夫对皇帝的忠诚心理。
赵匡明是迫于兄长下场,兄长要和李氏一条道走到黑,被绑架了,也因此,他在战线上动作迟缓。
马殷是出于荆州、襄阳的地缘关系,而他巡属未定,实力弱小,加之部下倾向李氏的占多数。
而对于赵、魏两家,他们的讨逆目标只是倒朱,消灭这個撼动藩镇割据局面、在卧榻之侧对他们生存造成严重剥削与灭亡危险的战争罪犯,换掉宣武军如今的统治者,把关东恢复到巢乱前的态势,维系“以藩制藩”或者干脆说藩镇割据,而不是肃清叛军。
和谈条件就是朱温必须死,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这也是为什么陕州会战甫一开始葛从周、张廷范、赵昶、黄文靖等人就纷纷摆烂的原因之一。朱温对李作战持续失利导致威权沦丧无力是原因,四方侵逼他们抽不出更多有效兵马支援故不看好陕州会战是原因,他们的诉求包含寻求各据州县也是原因。如果朱温的败亡可以换得“父死子继”的河朔型藩镇扩大到中原,何乐而不为?
“微君言,误大事矣!”朱温顿悟了。
他算是明白了,在割据风气下,削藩是要死皇帝的!
节度使为了割据、个人**可以做出任何事,天子害怕,但又消灭不了,于是以节度使制节度使。
节度使谋求割据,以武力控制地盘,但害怕军队造反,于是以牙兵镇压外军,牙兵骄横,于是以亲军制牙兵。亲军也造反,怎么办?那就以后院兵制亲军。后院兵也造反呢?跑路,去邻藩、朝廷避难。
来自群众的武夫整体勉强认李氏。
这就是中晚唐。
总结起来就两句话:众建诸侯以削其力,以拱王室。广蓄衙军以卫藩镇,以捍传承。
天子、节度使、牙兵三权分立,互相对抗、制衡。
谁敢颠覆代宗、武夫的章程,谁就得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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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朱温笑了,宛如被天灵盖挨了一锤,久久不能回神。原来他要篡夺的并不只是一个残唐小朝廷,要打击并不只是跋扈武夫,敌人并不只是一个个藩镇,而是一套秩序,一个时代的……人心!
但复盘反思并不能遏止战争的发展。
双方距离不足百里,大头兵获悉贼军行动的速度已经比他还快。
“率兽食人的雍凉蛮子离开了前烟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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