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谨河听他这样说,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依然是看他的文件,只是脸上那丝笑意更深了。江淮没弄懂他笑里藏着的刀,也没注意是不是锁了门,于是洗澡洗到一半的人便被破门而入大手捞出,裹着浴巾扔上了床。
“我……你……”江淮满脸涨红,扯着被子遮住重点部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慌不择路地骂道:“席谨河你这老流氓!”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席谨河居高临下看着他,箍着他的两条细白的腿,微眯了眼一寸寸端详自己的猎物。
“饭后运动,你就乖乖享受吧。”
……
明明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江淮还是准时醒了。他一丝、不挂地贴在席谨河身上,腿伸在席谨河的腿间,胸口也贴地死死的,只是腰部和后面酸疼,连动一下都受不了。江淮心道不好,昨天席谨河说的那些“该回来的”家长要是看到这香\\艳一幕该怎么想?他稍微用力从席谨河怀中一挣脱,这人便醒了。
“不疼么?还想继续?”席谨河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温润的气息就吹在他耳边,江淮红着脸撑没两下果然又倒回床上,他无可奈何,“随便你了,反正丢脸的人又不是我……”
席谨河也没动,他闭着眼睛一下一下捏揉着江淮后颈,他的声音带着早起的慵懒:“我家有些特殊。”
“什么特殊?”
“我还有个姐姐,我们是不同母亲生的。”
“你爸离过婚?”
席谨河笑了声:“没有。”
“……啊?”
“我有两个‘母亲’,虽然我两个都不想承认,但她们确实都是我的母亲。从法律上来说,我的亲生母亲是席谈的正牌夫人,但他其实更喜欢我姐姐的母亲。”
江淮沉默了会儿:“那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这个心理准备可不够……嗯所以说我是有两个丈母娘?”
席谨河睁开眼,用深谙的眸凝视了他一会儿:“难道不是婆婆么?”
“那我多吃亏啊。”江淮轻声问道:“席谨河,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父亲江尚?”
“嗯。”
“你知道吗,我这一生的噩梦起源都来自他。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出远门,在我那时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做着没什么盈利的摄影。我妈她只要和他一碰面就总是吵架,可我很喜欢他,有一次他说要带我去爬山,我高兴极了。”
江淮顿了顿,想起往事,依然有些遗憾:“就是那次,他告诉我他不是我的父亲……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呢?但我后来想到他和我妈的那些争吵,又忍不住觉得,这可能是真的。所以当你问我是不是因为他而选择摄影的时候,我真的……”他想不到用什么词语去形容他那半身的冷汗,只好道,“席谨河,你看我们都对这种事无可奈何,但你能不能不要像他一样,只短短出现那么几年,就否决了我以后的人生?”
席谨河却没有应答。江淮看不见他的脸,又执拗地从他怀里抬头, “席谨河,没了我,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不会。”他伸手拿床边的闹钟,在江淮额上一吻:“你再睡会儿,晚一些时候再下来。”
“晚一些?这样好吗?”
“乖。”席谨河从他身边毫不犹豫地抽离,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我让你回来,是叫你独自回来,没叫你多带一个人。”
客厅的电视开着,播的是江淮宣布解散唐顿工作室的发布会录影。席谈端坐在沙发上,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
“父亲。”席谨河微微朝他点头,兀自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两个夫人是随着席谈出入的,此时却都不在厅内。这是席家的规矩与身为席家男丁的特权,每当席谈要与席谨河单独相处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被允许出现在同一空间里。
“我记得你上次带人回来的时候是四年前,那时你用了一个□□的理由,却没能熬过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这次又是什么其他的理由,我还是挺想知道的。”席谈似乎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七十寸的荧幕,使人的微表情被刻意放大,江淮那张惊才艳艳的脸也无法幸免,在镜头下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没有其他的理由。”
席谈听他这样说,抬起手拿遥控器关了屏幕:“儿子,我只是疑惑你到底还要拿多少次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那又如何?您不也是一样么?”
席谈对他的反驳置若罔闻,“费叔说你带人回来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我从瑞士赶回来,还连夜让人调出来不少东西,有意思的是,初看这段录像,我还以为你这次带回来的是同一个人。”
席谨河对此只冷冷道了四个字:“怎么可能。”
“我想也是。”席谈的容颜与他年过五十的年纪全然不符,剑眉星目依旧带着威慑。
“那就是我年纪大了,已经开始头晕眼花出现了幻觉。”
“若是连父亲都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可笑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幽默。”席谈耸耸肩,自己的笑话不被儿子理解,他也无所谓的模样:“按理说关于旧爱的消息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早,但如今你有了新欢,无暇顾及也是理所当然,那么这场久别重逢的家庭宴会,还是不便邀请他了。”席谈不顾席谨河迅速变了的神色,在厅内扬起声唤费叔的名字。
席谨河愣在原地,他抿着唇瞳孔微缩,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