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啊,”孙氏愁眉苦脸地摊摊手:“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我的意思,便是砸锅卖铁也要还给京华斋这一千两银子,可是他们不肯,要挟我必须以正确的方子交换,严嬷嬷也不肯吐出到手的银两。更遑论是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跟风箱里的老鼠一般,两头受气。”
“你这是活该!”挽云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一天到晚,你就只认钱财,唯利是图,今日这一顿打,纯粹就是报应!”
“闺女,你说这话可是要天打雷劈啊,哪能这样诅咒自家老娘?我落得这样田地,还不是因为你没出息,就连这么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
挽云泪珠子顿时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你怎么就不怪我哥哥不争气,每天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呢?我这个女儿在你心里算什么?为了替他还赌债,卖了女儿,为了让他吃喝嫖赌,成日从我这里压榨油水,不管不顾我的死活。”
一股脑将心里憋闷的苦楚发作出来,越说越伤心,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凤九歌嘴巴硬,但是看着挽云这样,又觉得有可怜之处。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你老娘也已经受到了教训,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不过严婆子那里,饶不得,到时候你老娘还是要出面做个人证,京华斋两次三番背后捣鬼,肯定不能让他们得意了去。”
挽云心中略一权衡,委实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严婆子肯定是在霓裳馆里呆不下去了,也不怕得罪她,便立即点头应了下来。
严婆子消息灵通,早就得知孙氏进了霓裳馆,唯恐事情败露,一颗心早就提了起来,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而又害怕。
凤九歌的手段她自然是知道的,自己得罪了她,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她懊恼,后悔,后怕,担忧,许多情绪一起涌上来,令她愈加心惊,坐卧不宁。
当初自己真的不应当一时脑热,寻孙氏应下这笔交易。
一是因为贪财,二是因为,与花千树的过节。
她眼见花千树与凤九歌走动密切,唯恐再一飞冲天,将来真的有了本事。那么自己在这霓裳馆里,可就没有一席之地了。
所以,她绝对见不得花千树的好。
虽说,花千树对于香胰子的制作把控得严格,外人不能出入,但是,她能看到运送材料的车在后院附近进出!
只要自己能摸清每日里运送的原材料,掌柜的不是也承诺说要给一千两银子吗?
一千两对于她而言,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而且,自己从未靠近作坊,花千树与凤九歌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她计较一定,就开始留心那些进出的推车,有意无意地上前搭讪,趁着伙计不留心,查探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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