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尘兀自沉浸在父母离世,今又得知父母之死有异,且是人为,便心痛难当,又愤恨难消,只欲提刀便砍,将那些个仇人,一个个斩尽杀绝,方消心头之恨。
心中如是想道,便也如是答道。
陆逢年瞧着满是戾气的陆清尘,亦是满心伤怀。
本欲不管不顾提着刀上大房乱砍一通,将害人之人斩于刀下,如此一来他陆清尘的父母亦能安息,可见着祖父两鬓的斑白,陆清尘知晓自己不能如此妄为。
可父母之仇如何能放下,一走了走既教长房长了气焰,又绝了四房的路,将来长房只会变本加厉,陆清尘只觉前路杳然,无论如何走都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瞧着以前如同火焰一般张扬的孙子,一夕间变得举棋不定,更是恨死了长房之人,害他儿子、儿媳,又重创孙子,教四房过得如此憋屈。
枉费平日他陆逢年自诩才高八斗,可辩难天下名士,如今却难倒在陆府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委实笑话也。
如今相依为命的祖孙二人,都在心中为对方盘算着,企图寻找一条好的出路来。
陆清尘想了半晌,还是不能眼睁睁的见仇人逍遥,是以,他道:“清尘欲一试,且看陆家如何处置,祖父以为如何?”
陆逢年见下也没更好的主意,欲一看陆的态度,也瞧一瞧四房在陆家的地位,且他方才寻思孙子瞻前顾后,自己又何尝不是。
儿子、儿媳没了性命,自己却不敢面对仇人,竟是一直在考虑带着孙子,如何离开陆家,又如何保住性命之类云云,不若豁出一回,或许前路会大不相同。
拿定了主意,陆逢年道:“便依清尘之言,祖父稍后便与家主禀明长房所为,且看他们如何应对,你我祖孙二人再作打算。”
实则祖孙二人皆未曾对陆家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过是心存最后一丝幻想罢,毕竟皆是陆姓人,好歹存了相同的血脉,不到最后关头,如何能心死。
翌日。
只大事生发之际,或开宗立祠方才能齐聚的陆家,集齐了各房的人,一堂济济,亦是一堂挤挤,平日在外哪个不借着东风吹上几许,今日却如老狗瑟缩一团,谁人心中会舒服了去。
然来此的目的,众人亦是有所耳闻,家主未曾点破之前,皆作懵懂无知状,除却低迷的四房,以及时有挑衅之色的长房。
长房几乎捏着陆家所有的生意来源,可谓是命脉也,譬如家中有子弟读书,一应笔墨书籍,俱是需了那银钱,故尔无人敢与长房相争也。
其余几房几四房不顾长房之威,将他们拉来,便已心生不满,在听闻陆清尘祖孙欲治长房之罪时,更是心惊胆颤。
若是长房将手中的东西交了出来,他们出出力未曾不可,见下的情形却是,他们未得分毫便要对上长房,这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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