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驸马爷!”
店小二却不认得王朴,吓得一**跌坐在了地板上。
“免礼。”王朴肃手道,“圆海公请坐。”
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所以王朴称他为圆海公。
“不敢。”阮大铖恭声道,“在驸马爷面前,哪有在下的座席。”
王朴打量了阮大铖几眼,果然是个络腮胡子,难怪人称阮大胡子,这家伙虽然在青史上留下了汉奸地骂名,其实是个不可多得地人才,不过他的才能只限于戏曲创作方面,别的方面却是欠缺得一塌糊涂。
阮大铖编排地很多戏曲都在江南风靡一时,吴应箕这些复社儒生就是眼红阮大铖的成就,所以才联名搞了个,立誓要把阮大铖的名声搞臭,而结果他们也的确如愿了,阮大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王朴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圆海公与复社中人有些过节?”
“是有些小过节。”阮大铖道,“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在下都已经忘了。”
王朴微微一笑,心忖这个阮大铖其实是个没有城府的人,嘴上虽然说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可他眼睛里却分明流露出刻骨的仇恨,看来他对四年前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假如有一天真和复社中人翻了脸,这家伙倒是用来对付复社中人的急先锋。
“好吧。”王朴转移话题道,“圆海公开个价吧,这逍遥酒楼值多少银子?”
阮大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一万两如何?”
王朴微笑不语,装着欣赏包厢墙壁上地字画。
阮大铖咬了咬牙,说道:“八千两!”
王朴还是微笑,没有应声。
阮大铖一狠心,说道:“那就五千两!驸马爷,不能再少了。”
“好,成交!”王朴击节道,“圆海公明天就可以派人去燕子矶提督行辕支取银子,不过这逍遥楼还有楼里地一应摆设、字画,从此以后就全是本驸马的了。”
“那是自然。”阮大铖讨好道,“要不要在下把酒楼里地跑堂、厨师、帐房先生和掌柜的都叫出来,让他们见见驸马爷?”
王朴想了想,说道:“把掌柜的叫来就行了。”
翠浮庵,是南京城有名的***胜地。
说起翠浮庵就不能不提明末的大文学家冯梦龙,冯梦龙所著的第三十四卷“闻人生野战翠浮庵,静观尼昼锦黄沙巷”中所写的翠浮庵其实就是南京城外紫金山麓的翠浮庵,一座真正的尼庵。
嫖娼狎妓一直是古代文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些无良文人就在前人的基础上总结出了“海6空”三种玩法。
所谓海就是指水上的船娘,大文学家朱自清在里还曾经特别提到过秦淮河上的船娘;所谓6就是指烟花柳巷里的娼寮,这是最传统的玩法,没什么好说的;特别要说的是空,这个空可不是指在天上飞,因为古代没有飞机,在天上做那事更是无从谈起,这个空指的是空门,或说是空门里的尼姑道姑。
大家都知道,苏东坡有个小妾就是空门里的妙龄道姑,明清小说里也描写了许多空门道姑的***情事,可见古代文人有着很深的空门情节,而事实上,佛门也并非纯粹的清净之地,藏污纳垢之事绝非空**来风。
到了明末,江南的许多尼庵已经成了半公开的***场所,不过,紫金山麓的翠浮庵能够与秦淮河畔的暖阁阁相提并论,却是因为翠浮庵的妙龄住持——玉京道人,也就是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
这天中午,一辆马车悄然驶近了翠浮庵后门,一身道姑打扮的卞玉京已经早早等在门外了,车帘掀处,一名身穿绿色罗裳,外罩紫色大氅的少妇探身下了马车,卞玉京赶紧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那少妇的胳膊,喜孜孜地叫道:“师傅,玉儿想死你了。”
那少妇伸手在卞玉京的俏鼻上轻轻刮了一下,取笑道:“玉儿,瞧你眉带桃花,是不是春心动了?”
“师傅……”
卞玉京扭着小腰向少妇撒娇,小女儿的情状表露无遗,那少妇便咯咯咯地娇笑起来。
今天王朴进城接连办了三件事,一是让常延龄、李祖述帮忙去赎人,二是以每月五十两银子的俸禄请了澡堂子里的老师傅,第三件就是把文德桥头的逍遥酒楼给买下来了,现在王朴该办的就是第四件事了。
这第四件事就是找个擅舞的秦淮艳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