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朴语气一转。接着说道。“本督还有件事要麻烦主教。”
约翰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总督阁下尽管吩咐。”
王朴道:“主教,你能否替帝国再从西方聘请一批教授?比如说留在尼德兰潜心研究解析几何的笛卡尔,比如说伽俐略先生地学生,你告诉他们,大明帝国可以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研究基金以及绝对自由的学术氛围!而且。只要他们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就能成为科学院地终生院士。”
约翰道:“乐意为总督阁下效劳,只是……”
“哈哈哈。”王朴大笑道,“当然,本督也不会亏待了主教大人,这样,先赠送一万盎司的黄金作为主教大人的活动资金,事成之后再奉送一万盎司黄金的报酬,如何?”
反正大明是银本位的货币体系。黄金在国内根本没办法流通,一万盎司黄金大约有两百八十多公斤,这点黄金对王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送人也送了,可对于约翰这个天主教徒来说,一万盎司的黄金却是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够他买下一个城堡了!
“哦,上帝。”约翰听了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您是我见过最慷慨的总督。您的英明和慷慨不久将传遍整个欧洲,全欧洲最优秀地学都会仰幕您的英名。他们将非常乐意为您效劳,为此不惜远涉重洋来到遥远的东方。”
甄有才难抑眉宇间的兴奋,说道:“侯爷,卑职与宋先生还有方先生到了建德实地考察之后,果然现建德境内的富春江水力充足,就让建德、淳安知县动五千民夫筑了两处大堤,据方先生测算,这两处大堤拦截的水量足够三百台水力钻床使用一年。”
“兵工厂呢?”王朴急道,“兵工厂筹建得怎么样了?”
王朴最关心的还是兵工厂地问题,步枪的装备率始终是制约中央军扩军的一个瓶颈。
什么时候兵工厂地产量上去了,中央军才能摆脱枪支不足的窘境,真正实现从冷兵器军队向火器军队的过渡;什么时候兵工厂的产量上去了,建奴和流贼的末日也该到了,恢复中原也就为时不远了。说到兵工厂,甄有才的脸色就跨了下来,苦笑道:“侯爷,建德、淳安两县没有专门的器作木匠,他们造不出合格的水力钻床,不是选材不对,就是刨出的转轴不直,或不够光洁,经常是用了不到几天就报废了。”
在当时,由于制造手段地限制,兵工厂只能使用木制的水力钻床,除了用来钻穿枪管的钻头外,其余的部件像主轴、基架、绞轮、还有支撑架几乎都是木制的,木头容易加工,却也容易损坏,而且对木匠手艺的要求很高。
就说那根主轴吧,没有十几年经验的木匠根本就刨不圆!这主轴要是不圆,旋转起来就难免会有扰动,不但影响钻孔的加工精度,还会严重影响转轴的使用寿命,同样一台水力钻床,南京兵器作坊里地老木匠做出来能使用半年,建德、淳安县那些木匠做出来就只能使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王朴道:“为什么不从南京调老木匠过去?”
甄有才道:“卑职这次急着赶回南京,就是来调老木匠的。”
王朴的眉头霎时皱紧了,虽然甄有才没有正面回答,可王朴已经知道答案了,建德兵工厂还在草创阶段,根本就没有形成生产力,要想用上建德兵工厂生产的步枪,至少还需要半年多的时间,现在是四月底,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秋后与建奴的决战了。
这就意味着秋天与建奴决战的时候,王朴最多只能获得五千支火枪,只够重新装备一个火枪营,加上赵信手下的那个火枪营,中央军地主战兵力还是只有一个炮营加三个火枪营,王朴还得过着紧巴巴地日子。
一想到这层,筹建建德兵工厂却反倒不是那么急切了。
王朴已经有了新的想法,阳明大学还没有正式开学,西洋来地三十六名异教徒既然领着军事科学院放的高额政府津贴,就不能让他们每天瞎琢磨什么哲学,得给他们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做。
王朴决定让他们都打到建德兵工厂去研制机床,把车床、铣床、磨床、刨床、镗床、锻压床都给造出来,尤其是镗床最要紧,一旦造出了水力深孔镗床,大明朝的造炮工艺就会突飞猛进,红夷大炮的射程就会大大增加。
这些机床的结构设计没什么难度,不管是在欧洲还是大明,都已经出现了相应的木质机床,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木质机床的主要部件由木头换成钢铁。
看着王朴眉头紧锁的样子,甄有才自责道:“侯爷,都怪卑职无能,没有把差事办好。”
“不,这不能怪你。”王朴摆了摆手,淡然道,“先不说这个,有才,宋老先生还有方先生,我给你们专门成立了一个衙门。”
“啊?”
甄有才三人面面相觑。
王朴微笑道:“这个衙门就叫军事科学院,有才你是院长,宋老先生和方先生为副院长,我还给你们找了三十几个西夷学打下手,回头你们就能见到他们了,呵呵,这些人可都是人才,你们一定得好好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