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出现在了片草地上,不远处还有一条瀑布,如一条银色的丝带从九天垂落,落地溅起漫天水花,又落在姹紫嫣红的花瓣上,娇艳欲滴,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湿润香甜的气息,边上林中鸟叫声此起彼伏,不远处的矮山上时不时地传来不知名的动物的吼声,一切都美极了。
不一会另外四人便依次出现在草地上,看到这番美景,也是霎时呆住。
过了一会,飞鼠率先出声:“这才该是世界的样子,哈哈哈哈,我可是四五年没见过这么清澈的水啦!真想泡上一泡。”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黄骅也不顾身上的伤口,衣服也没脱便跃入潭中,一边直吸冷气一边哈哈大笑:“真他娘的舒服,老子五年没见过这么清澈的水,还真是怀念啊!”
“其余几人也跳进了深潭,一会,索性把衣服洗了挂在边上,裸身泡在水中。眯了半天,朱华醒来,看到黄骅嘴角发白,呼吸急促,便叫醒了众人,手忙脚乱地把黄骅抬上岸去,黄林赶忙跑到林中,采了些不知名的草药敷在黄骅的伤口上,又生火熬了一锅黑乎乎的汤药喂黄骅喝下,不一会,黄骅的唇色逐渐恢复,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几个人便围在火边闲谈。
“我看三弟你允文允武,自有一股文士气质,大魏文风浓重,又怎么会让你这等人到莫森矿场呢?”大哥明德用柴拨了拨火,转头看向朱华。
“大哥说笑了。”朱华看着边上的水潭:“父母死于灾年,便入了京城贾家做了一个书童,哪有什么文墨,只是看了些年,识几个字罢了。贾家破灭那年,我便和其他家奴一起被发配到莫森矿场。”
“那兄弟们又是怎么进到莫森矿场的?”朱华回过头来,看着这几个一起经历生死的人。
“我就是街上的小混混,偷错人便被抓了,县太爷一句话我就到了啊。”飞鼠满不在乎地说。
“我家原先是做药生意的。”黄林的声音充满悲伤:“自我太祖爷开始家里面便帮人看病顺带卖些药材,多年积累,手中小有积蓄。那回有个胡商卖了我爹一支血参,胡人不识货,要价五十金,我父心善,便多给了些,哪想这胡人不知好歹,出得门去便把消息传开。城中博文侯因年老,有些气血不顺,几天后听闻消息,便多次上门来要,我母亲自小体质便弱,我父难得一支血参,早让我母亲服下,哪里拿得出来,博文侯府的人以为我爹奇货可居,不想献出来,便迫害我家,弄得家破人亡,只因我还年少,顺着家里的密道逃了出来,至大方城,见有人募兵,便跟着去了,谁知道最后兵没当成,却带着我们来到莫森,成了矿奴。”
“别悲伤了,老人家也不愿意你这么悲伤地活着,大气精神来,等我我们立住了脚,兄弟几个帮你报仇。”飞鼠安慰到,转身又问:“那大哥你呢?你又是怎么到的?”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自愿来的。”明德说。
“为何?”
“我是水蓝人。”明德说完便没再说。
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接着说道:“天下六分,虽水蓝占据半壁江山,就因莫森矿场,久攻不下,连年大战,流血漂橹,多少百姓遭了秧,薛国公提议派人潜入矿场,伺机而动,我便是这一批人中的一个,现其余人等皆被我送出,也算功德圆满,可以抽身而退了。”
看见众人一脸被背叛了的表情,随即解释道:“我虽有些私心,却是真心与各位相交,若各位难以忍受,便一刀斩了我吧,我明德毫无怨言。”说完便低下头颅,看着火光。
朱华三人几欲动手,又忍住了,只是抱着还在昏迷的黄骅,去了水潭的另一边。
夜色临近,几人满怀心事地睡下。
明德见此,走入林中,渐渐没了身影。
“走了也好,省得要时时戒备。”飞鼠开口。
“嗯”朱华两人回了一声便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