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耶律斜轸疑道,“何事?”
“许是在下的错觉,萧兄看内子的目光似与旁人不同。”林卿砚道。
闻言,男子放声大笑:“便是有不同,林兄弟也早该察觉了罢!”
林卿砚一时没回过这话的意思,便听他接着说道:
“只是彼时,萧某不过一介粗人,山高水远,你即便知道了在下的身份,也不屑于视我为敌。”耶律斜轸轻笑道,“萧焱不足以让你感到威胁,但耶律斜轸却可以。”
“萧兄性子直爽、快人快语,那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阿佑已是我的妻子,兄弟妻不可欺,萧兄既然称我一句‘林兄弟’,便不该再将心思放在内子身上。”
“若我没记错,新丧旧丧,你们还有近三年才能成婚罢。”
林卿砚握紧拳头:“萧兄这是何意?”
“本王听闻,宋廷之中晋王和相国两派相争,闹得不可开交。”耶律斜轸的手指徐徐敲在案上,一下一下,“本王能教两派政斗高下立分,林兄弟可有这能耐?”
大辽在北虎视眈眈,宋廷上下忌而惮之,耶律斜轸极受契丹天赞皇帝耶律贤器重,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一举扭转政斗战局。加之他曾在汴京遭遇埋伏以致重伤,若追究起此事,赵光义难逃干系,便是赵匡胤也保不住他。
林卿砚眸色一紧——他果然将阿佑的家底查了个一清二楚,就连大宋朝廷的明争暗斗都如指诸掌。
“在下自是没有这能耐。耶律王爷是想以此警示在下,知难而退、量力而为?”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你最好是好好待她,否则,自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受教了,在下告退。”
林卿砚气得差点没把牙咬碎,面上仍是一派自在的样子,懒懒地鞠了个躬,转身出去了。
他恍然明白过来,为何林清瞳、羿迟迟喜欢他,阿佑却不觉着别扭,那是因为她知道,她们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又或者,她不在乎这所谓的威胁。
他输了。他不只在乎,还在乎得要命。
晚间,耶律斜轸在帐中设宴款待两位穿着卫兵铠甲混进营中的不速之客。一条长案,他坐在上首,林卿砚和赵攸怜分坐左右,一抬头便能看到彼此,可气氛却有些僵硬。
长桌上各色契丹族地道的吃食琳琅,条案末更是摆上了一只烤得酥脆喷香的全羊,由下人当场将一片片香气四溢的羊肉割下,以碟呈了奉上。
赵攸怜是第一次尝这草原上的吃食,味道还出乎意料地很不错,本就预备大快朵颐一番,加上和林卿砚正怄着气,索性头也不抬地大吃特吃起来,不去理会头顶的目光。
“攸怜妹子。”耶律斜轸端起酒杯,“这是我们草原上独有的马奶酒,你尝尝。”
赵攸怜望见面前的酒杯里微泛浑浊的浆液,低头嗅了嗅,浓重的酒香味冲入鼻腔,辣得她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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