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瞬,面色平静的庄曜玥脑子里已是转了几转。
“你便再求我一次?”
“哥!哎呀,我的好哥哥,我没那么弱,我秦叶子是何人,强悍如我,不会随随便便就病倒的。”
庄曜玥被秦叶子喊得整个人都酥软了。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摘月亮,让她把那声‘哥’给他换成‘相公’。本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俗理。庄曜玥还是逼迫自己忍耐,松开了秦叶子。
秦叶子得了自由,反倒是不挣扎了,整个人躺在榻上不说,还懒洋洋的将头枕在庄曜玥的腿上,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
“真好。”秦叶子喃喃低语。“早知道跟你如此相处会这般自在,我便不折腾那些年了。”
庄曜玥没大听清秦叶子说的话,便当她是在嘟囔自己逼她喝姜汤的事。
“我看着那韩景不是个好人,你往后离他远些。等我利用完他,自会把他放出来……”
庄曜玥说着便低头去瞧秦叶子,她却平缓了呼吸,小嘴吐着芳兰睡着了。庄曜玥看着秦叶子毫无防备的睡颜,朱丹小嘴微张,不免想起当年秦叶子昏迷时他做的糊涂事。
那时的秦叶子,就这么躺着,任他拿捏吻下。
但……
庄曜玥将手中姜汤放回小桌上。
此时却不行。
等了一会,秦叶子睡得更沉后,庄曜玥这才起身小心移动她。秦叶子身体虚,虽不外显却是真的。这冬日里,手脚冰凉,哪怕盖上被子,也是许久未能暖和。
庄曜玥从屏风后头的床上寻来被子和枕头,轻抬起秦叶子的脑袋,秦叶子一碰着枕头,便立刻侧过身蜷缩起身子。
这是她睡觉时的惯常姿势,庄曜玥帮她脱了鞋袜将被子盖到她身上。总算是把她安置舒服了。
正想要走,庄曜玥又将屋中的暖炉移了位置,既盼着它能离得近些,让秦叶子暖和。又不敢把它移太近,生怕秦叶子起来时一不小心碰着烫伤。
来回挪动了几次,这额上就带了汗。
庄曜玥擦拭了下额头。捡起掉落在案台附近的裘衣,随手搭在椅子上,这才开门走出去。
“属下罪该万死!求大人责罚!”
庄曜玥轻手轻脚,正要小心把门带上。跪在地上自堵耳朵的随从,立刻就高声请罪,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庄曜玥就真不明白了,这随从在京时也算是机灵,怎么一到了别处,就这么不识眼色。
随从见庄曜玥脸色不好,透着那门缝恰巧看见了躺榻上睡着的姑娘。他脸色一阵青紫,最后什么也不说了,直接重重地给庄曜玥磕了个响头。
庄曜玥关上房门,不耐烦地说道:“随本官来。”
“是。”随从的声音如蚊蝇飞舞般大小,眼里却已是悲壮赴命的模样。
内屋榻上的秦叶子明显被吵醒了,翻了个身,觉得周身温暖得很,本身犯困也就懒得计较,又继续睡了去。
回廊一头,庄曜玥负手而立,身姿挺拔满身贵气。其面色紧绷,眉头轻皱,眸子里透着股阴暗和深沉。便一字未说,也已是震慑。
随从将剑放置于身前的地上,行大礼跪着。额头抵在地上,撑在肩侧的手还瑟瑟发抖。
“你回京帮本官办一件事,此事若是办妥了,本官便既往不咎。若是此事办不妥,你便自个寻个山头,别再回来了。”
“请大人吩咐!”
庄曜玥看向下着薄雨的天边,明明很闲情雅致的情况,说出的话却是极其破坏意境。“到那京城韩家走一遭,就说这韩景得罪了本官,先前本官说的事,他们若是不应,便等着替韩家嫡子收尸吧。”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恩泽!”
暂时捡回小命的随从,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大人也说了,这事若是办不妥,他便只能寻个山头自行解决性命,但也好,这样至少能够保证全尸了。
一旁站岗被迫听了一切的带头官兵默默擦了额头一把冷汗。
这随从刚还好好的,肯定是得罪了那位姑娘。
多亏他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