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丕扬这人可不可靠,就不好说了。
除了大兴土木的能耐,以及略微邪门的传闻外,并没听说孙丕扬有什么本事。
陈与郊同样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王端人?不留在陛下身边吗?”
如今中枢局势微妙,皇帝又先后将邓以赞、王家屏一干近臣放了出来。
实在让人担忧。
王锡爵此时已经失了耐性,拂袖赶人。
两人无奈,只好躬身告退:“老师息怒,学生这便回去操持度田之事。”
王锡爵背过身去:“好好做给我看!”
两人见状,再度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等人离去之后,王锡爵这才转过身来。
他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丝忧虑。
刘虞夔是万历三年调任南直隶,这四年里,将苏州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人更是心高气傲,直来直往。
陈与郊更晚些,万历四年出任顺天府丞,除了有些下里巴人的爱好外,做事从来都是游刃有余,没有出过分毫差错,办公之余,还有闲暇写写《灵宝刀》、《樱桃梦》这些粗劣的戏曲。
这两人先是中枢资历,又有自己一手培养,立场已经没得挑了。
便即便如此,在如今的局势下,两人都有所动摇。
清丈田亩、核查丁口……果真比想象中还要难。
王锡爵莫名感慨,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
中年管家将客人送走之后,回屋开始收拾方才东家发火砸到地上的物件。
他低着头,声音很小:“老爷,听闻陛下大婚四年余都无嗣,咱们这次入京,是不是跟二爷商议一下退路?”
老爷是死忠也就罢了,那就让二爷分开下注嘛。
总好过赌输了去。
虽然皇帝伤了根本只是坊间传言,那万一呢?
老爷也不怕届时又一场夺门之变,睡梦中就身首分离了去。
刚想到这里,管家突然觉得心中警兆闪过,鬼使神差地缩了一下脖子。
他下意识抬起头。
只见王锡爵勃然作色,顺手抄起手边的砚台,狠狠砸了过来:“商你妈的头!”
……
九月二十二。
海运粮船漂没案,在淮安港巡港御史李好问被拿下之后,终于结了案——粮船当然没有沉海,而是在浙江某一座岛屿上,卖给了倭寇。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贪墨了,万历二年的进士,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
王锡爵本是打算送去南京刑部明正典刑,最后还是决定将其槛送京师,给朝臣看看的同时,也好警醒新科进士。
而随着案子告破。
王锡爵终于能够再度动身,北上京城。
当然,既然到了淮安,他便干脆不走陆路,也不走运河,直接选择了海路。
路线还是前宋的故道,自淮河经淮安出海,行山东近海,至天津近海,而后从内陆会通河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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