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郑宗学并不是单单在讨好,更多的,还是拿唐太宗勉励皇帝。
南郊一事之后,这些帝党对皇帝的期望,越来越高了。
郑宗学讨了个趣,也没得寸进尺,片刻后便敛容说回正事:“这几年虽然将泰半不听号令的勋贵都打发去了五军都督府,但吃空饷这事,恐怕得追到营官头上去……”
“臣力有未逮,还需一干副将、参将倾力配合才是。”
他这个京营左参谋,可以说是如今的常务主官了,位卑而权重。
但毕竟是文官,掌控力始终不足以深入到中下层。
朱翊钧没有说什么朕只要结果这种话,反而表示理解:“所以,朕打算趁着阅兵这个契机,让一干副将、参将、游击将军、佐击将军,与朕一同上上课。”
“届时拿出皇帝的名头,替卿劝诫一二。”
给副将参将做工作,自然不全是为郑宗学查空饷铺路的。
更是还是他如今年岁渐长,对于掌控京营,有了更进一步的需求。
文臣控制到内阁与廷臣,武将,就需要深入到京营一干副参——一营一将,三十营就是三十人,并不算多。
郑宗学一怔:“上课?”
朱翊钧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弓放下:“戚继光、殷正茂、俞大猷一干帅臣、总兵官,在浙江、两广、福建都领兵甚久了,该调任的得调任,该养老的得养老了。”
“回京述职时,正好在京卫武学领份差遣。”
“毕竟……朕儒经学得差不多了,也该学学武经了。”
郑宗学闻言,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近年日本内战,我朝沿海逃难来的倭奴也一年比一年多,眼下沿海的帅臣总兵一齐调任,还是小心为上。”
并非倭寇战斗力有多强。
而是这玩意儿跟黑奴一样,价格便宜,浙江福建的士绅招揽起来极其简单。
要是某些别有用心之辈,瞅准帅臣、总兵官调任的空档,故意闹出什么乱子,那就不妙了。
朱翊钧嗯了一声,解释道:“殷正茂总督的差,已经让张学颜去接了,浙江与福建的事,自有定安伯与栗在庭收拾。”
这都是早有考量的事情。
上海市舶司与福建市舶司快要通船收关税了。
放权下去是最后关头不得不为的事。
所以,朱翊钧将福建一省军政大权都交给巡抚栗在庭不说,更是干脆将高拱这个前首辅,使唤去浙江发光发热。
两人说话的功夫,朱翊钧突然瞥见魏朝领着申时行走了过来。
朱翊钧见状,便开始赶人:“先这样吧,年前朕会抽时间巡视京营,你替朕将一干副将、参将的案卷备好。”
郑宗学闻言,当即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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