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关切道:“国丈方才,是在问我娘亲封爵的事吧?”
乾清宫现在都是他的人,只要没挥退左右,就瞒不过他。
李伟连忙从座椅上抬起屁股:“陛下,臣并非讨要爵位……”
朱翊钧伸手给他按回了座椅:“国丈,你我骨肉亲缘,不必这般见外。”
“什么讨要这么难听,朕登临大宝,恩荫母族,本就是应有之义。”
这态度,李伟总算感受到了什么叫如沐春风。
他鼓起胆子道:“那陛下,此事现在是什么说法?”
封爵是没跑了。
但封的爵不同,食禄高地也不一样,他就是为这事,探李太后的口风呢。
朱翊钧给自己斟了杯茶,悠哉道:“食禄八百……”
李伟听到这个数字,脸上当即泛起失望之色。
八百石,也忒磕碜了,正常国丈怎么都是一千石。
朱翊钧继续说道:“……是礼部议的,娘亲否了,说怎么也要一千石!”
李伟这才稍稍开霁脸色。
世宗皇帝的国丈玉田伯,乃至于前几天去世的德平伯,都是一千石。
却听皇帝又摇了摇头:“朕没同意。”
李伟愕然。
只听朱翊钧继续道:“一千石岂能彰显朕的亲亲之谊?”
“国丈,等确定我皇考陵址,便让你与朱希孝,主持昭陵修建,完工后,再益禄二百石!”
李伟当即转惊为喜,起身拜倒。
这次,朱翊钧没再拦他。
……
偏殿中。
吕调阳还在为李太后解惑。
祖宗成法的来历。
隐患利弊的故事。
解释剖析得很深刻,不负礼部尚书的位份。
李太后同样听得很认真。
初时还不时看向朱希忠,估计是在考虑效仿世宗。
但之后越听越是沉默。
不时开口垂询朱希忠,想做个确认,得到的回答也只让眉头皱的更紧。
突然,李太后打断吕调阳,疑惑道:“吕尚书,成国公不也是三公之身兼任锦衣卫指挥使?”
“如何就符合成例了?”
吕调阳有心解释,又事涉勋贵,不好明言。
倒是朱希忠坦然道:“太后,我朝的三公三孤,只有名,没有实。”
“若是要等同的话,大概是让臣领着锦衣卫,入内阁办事。”
吕调阳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国公两眼。
这话直白至极,倒是能让李太后能明白个中危害,不过……可不符合为官之道,也不太像朱希忠的作风。
李太后听罢,沉默了半晌,过了良久才道:“所以,我应该从了言官们的请,削去冯大伴的东厂提督?”
话音刚落,朱希忠便立刻接话:“微臣也可为太后,将这数十名言官悉数逮拿下狱!”
“锦衣卫,随时听从太后调遣!”
吕调阳心头一跳!
这朱希忠怎么回事!
他连忙劝道:“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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