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王熙凤几乎喃喃自语的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人来请,却是让王熙凤下车去城郊庄子里略作休整。王熙凤只问:“太太们呢?”听闻皆不打算入庄休整,索性也拒绝了。只是随后,却听闻因着宝玉执意前往,王夫人心有担忧,又使唤不动王熙凤,便让李纨下车跟随,以防宝玉胡闹又生事端。
可笑纵是前世有王熙凤跟随,宝玉也没少惹事,如今换成了李纨,又有何用?李纨虽不至于因着贾兰一事而将怨气出到宝玉身上,可问题是,她真的无力管教宝玉。
及至一行人皆到了铁槛寺,连着做过三日法事后,便待离开。不曾想,宝玉也不知晓是玩疯了还是怎的,说甚么都不愿意跟随诸人归去。王夫人被歪缠的无法,只得再度命李纨留下看管。可怜的李纨,先前在庄子时,便已拿宝玉无法,那还只是片刻时间,如今诸人纷纷离去,只余她和宝玉等人,她是真的费心费力又毫无益处。
王熙凤一路上都作那透明人,只管跟着邢夫人行事。邢夫人虽诧异,却也觉得面上有光,便自动自发的带着王熙凤,加上归时一应从简,倒是比来时更顺畅百倍。
待终于回到了荣国府后,王熙凤却冷不丁的病倒了。
这一病,竟是一月有余都不曾痊愈,惊得荣国府上下都有些胆寒,唯恐是犯了甚么忌讳。尤其是王夫人,她倒并不是担忧王熙凤,而是因着宝玉额外在那铁槛寺里多停留了好几日,当下分外担忧起来。召来了丫鬟婆子们细细询问,原想着,即便真有甚么事儿,回头请个有道行的人破解一二便也使得,没曾想,这一问却问出了大事儿。
“甚么?宝玉又挨打了?”
半躺在内室的床榻上,王熙凤眼神茫然的看着紫鹃。其实,自个儿的身子骨自个儿知晓,王熙凤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随着这些前世印象深刻的事情一一再次展现在眼前,且她还有了同前世截然不同的感悟和惊惶后,难免心里头的压力就大了许多。先前她一直忍着憋着,且因着贾琏还不在身畔,竟寻不到一个人听她说说担忧,这才在事儿结束后,徒然病倒。
并非撞邪,也不是犯了忌讳。
在最初听到外头的说法时,王熙凤很是苦笑连连。
前世的她,不惧鬼神之说,愣是在铁槛寺里接下了那等子昧良心的事儿,都不曾犯忌讳,怎会因着甚么事儿都不曾做,反而落得病倒呢?她的病倒,真的只是在诸事完结之后,心里徒然放松,才爆发出来的。
只是,更不曾料到的事儿还在后头。王熙凤怎么也不会想到,因着她的病倒,会让王夫人下令严查在诸人离开铁槛寺之后,宝玉的情况。这一查,真的是差点儿闹出了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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