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外放是要熬资历的,至少熬十年,才能调往中枢,届时皇帝未必还记得他这个榜眼。
可谢玄英铁板钉钉回京的人,将来能为他说句话,抵过黄金万两。
因此,谢玄英问他能不能收集些农作物,他就送了好些来,还写了整整好几张注意事项。
然而很可惜,在沿海地区秋冬也能种植的土豆番薯,在大同只能等到明春。
珍贵的种子们,被小心藏进地窖,以待来年。
接下来,得先为冬天做准备。
东花厅有炕,但平时不睡,只是用来坐,冬天却不能再睡床,所以,趁着现在天气好,得清扫重整。
炭也需要提前购买储存。
趁此机会,程丹若了解了一下山西的煤炭情况。
时人是怎么理解煤炭的呢?
虽然李时珍还未写出《本草纲目》,但或许,他的手札中已经有了如下记载:
“石炭即乌金石,上古以书字,谓之石墨,今俗呼为煤炭,煤墨音相近也。”
因此,此时的煤炭就已经有了后世熟悉的称谓。
并且也做了细分,把大块的坚硬的称为“炭”,细碎如沙的称为“煤”,一般来说,更好用的是炭。
炭分很多种,最好的叫煨炭,无烟而耐烧,埋在炉子里日夜不息。
程丹若专程叫了负责采购的陪房媳妇——虽然与晏家赠予的陪房并不亲近,但该给的好处与器重,她从来不曾少过。
她说,自家买的炭就是煨炭,又道:“肥炭有烟,煤末不耐烧,哪里敢给夫人用呢。”
程丹若想了想,却让他们买些煤来:“我小时候见过煤做的炭,想再瞧瞧。”
洪夫人挑的陪房都老实,虽然心里兴许嘀咕两句“贵人事多”,但口头上从来没有敷衍,赶紧应下了。
隔日,程丹若就看见了煤球。
货真价实的煤球,圆形的,也是放在炉子里烧。
“这是煤末做的?”她好奇地拿在手里,“掺了什么?”
陪房媳妇说:“掺了黄土和水,这种东西比炭容易买卖,就是烧起来烟大,气味不如香炭好闻。”
程丹若心里有了主意,道:“拿炉子来,我烧来瞧瞧。”
既有煤球,自然也有炉子了
她在院子里点了,架上锅,准备炖一锅奶茶。
做这个已经轻车驾熟,但拿开以后,炉子里的火焰已经有熄灭的痕迹。
程丹若拿过炭盆边的铁钎,在剩下的煤球上均匀地戳了几个洞。然后,招手叫来竹枝:“有个差事给你。”
竹枝忙道:“夫人尽管吩咐。”
“再拿个炉子来,一样烧起来,但用这个煤球。”她嘱咐道,“不必特别照看,和平时一样就行了,我想看看这个煤球能不能烧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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