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徒单家是金国外姓第一家,那么钱氏一族,当是大宋外姓第一家……当年有人著《百家姓》,排在赵字后面的,便是这个钱字了。
自秦汉始,钱氏便在淮南有所发迹,到了吴越钱镠的时候,钱氏子孙更是在江南东南之地开枝散叶,从临两淮到两折,从福建到广南,到处都有钱家的子孙。
有着这通天的人脉,加上数代在南边的经营,还有大宋那前无古人的海运贸易,钱氏早已积累了如山一般的财富……就拿皇帝南渡来说,若不是钱家出人又出力,出船又出钱,那开封城破的时候,大宋便已经可以算作是亡了。
虽然后面社稷稳定了些,但钱家的作用依旧在发挥着,宋国一半的船都在钱氏的手里,光是人家每年纳的税,就足够养那两淮的十几万军马了。
还有这临安城……钱镠把这儿从一小城,建成了邑屋繁会、江山雕丽、湖海形胜,可比肩昔日长安洛阳,为天下稀有的大城,虽然那吴越王耗尽了整个吴越之地的财富,连他自己也说‘千百年后,知我者以此城,罪我者亦以此城’,但是苦的是前人,享受的是后人……临安周围郡县,这些个土生土长的南边人,哪个不念着钱氏一族的好?
此间种种,便是这老公主的底气了,也是赵鼎一定不能让皇帝乱来的原因。
杀了赵桓无所谓,可是与钱氏关系破裂的话……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至少是现在的皇帝,现在的大宋国,承担不起。
赵鼎已经把话说得相当的明白了,连半点余地都没有给皇帝留下,这不是杀或者不杀之间的选择,赵官家的选择有且只有一个。
便是罢休。
赵相爷相信自家的皇帝,相信他是个能分得清楚轻重的人,把老公主的底细都摆了出来,该如何去计较……那便是赵官家的事情了。
他退到了一旁,看着众人的脸上的询问之意,赵相爷轻轻点了下头,如此,大伙儿的那颗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回去。
大家就这么看着官家,他整个人仍是站在原地,低着脑袋,好似在做无比艰难的抉择一般。
也是,自从刘邦做了这宋国的皇帝以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顺风顺水,想杀谁便杀谁,想睡谁便睡谁,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改变他的心意。
而今,面对着这赵鼎嘴里的钱氏一族,他确确实实的是感受到了压力……强如始皇帝,对待六国贵族也没有赶尽杀绝,强如自己,在很多时候也得考虑着多方的利益。
钱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大堂里弯着腰的王小二,脑中不断地闪过纪五和老王头的脸,终于,在他的耳边响起了那首歌,那首他亲自写下的《鸿鹄歌》,老太婆只说了前面的两句,而现在在他的耳边,则是不断地响起后面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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