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麓荒神!”她忍不住停下喊了一声,“好奇怪啊,为什么我现在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湖水里**着哈哈的笑声。“是因为你吃了一块让人过目不忘的白芝啊。”白麓荒神回答,“白芝紫泉,令人开窍聪敏。昀羲,你该谢我。”
鲤鱼哼了一声:“你放我出去,我就谢你。”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白麓荒神在波涛中冷笑,“但在做到那三件事之前,不要妄想离我而去。”
鲤鱼停止了转动指环,无数巨大的墨字将她围在中心。她抬起头来,隔着甘草、陈皮、金樱子等种种药名,望向深水中明灭闪烁的那个光点,默默无语。
半晌,她粲然一笑:“好。”
一团明亮的白光在她小小的掌心出现,越扩越大,最后成了一个光亮的圆。那片圆光里出现了兴化衙署的大门,门口直立着两只石雕的狴犴。大门倏忽拉近了,照壁闪过,之后是正门、仪门、戒石亭。大堂出现,衙役分列两边,堂下跪着妇人,放了一具尸首。白知县一身青色官服,端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正在断案。
白麓荒神恼怒道:“你在做什么?!”
鲤鱼拿出一包在岸上买的旋炒栗子,甜甜地吃了起来。“我试试刚学会的圆光术好不好使。”说着,圆光就闪了一下。鲤鱼叫道:“哎哟,还会晃。我还得练上几百次,才能收放自如呢……”
白麓荒神:“……”
水波中那片白光里,白知县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
妇人衣衫简素,哀哀泣道:“民妇陈氏,家住缩头湖边,家中务农。丈夫早亡,唯有一子,今年十岁。恳请知县大官人明辨,奴家不曾杀人哪!”
里正道:“知县,这陈氏昨夜将人打死,邻近数户都知道。今日有渔人在她家湖边捞起了这具尸骸。某所言句句属实。”
邻人王家老二亦作证道:“昨夜确实听见外头有人行乞,小的在窗边看见,陈氏与那人打了起来,那人往地上一倒,就没再起来。陈氏叫着‘打死人了’,便往村口跑,可一会又回来了。想是天色已晚,她想天明再来报官,不想她把尸首丢湖里去了。”
刘县尉斥道:“这刁妇,打死了人,竟想瞒报!”
陈氏号泣道:“白知县明察!刘县尉明察!奴家昨夜确实见一个道士前来化缘,要了炊饼,又要白米,还要一百个钱,好与我消灾。奴家不肯,他便指我儿子说,若不与他钱,我儿就要早死。我一时气恼,便与他厮打起来,不料他突然倒地,装作死了。奴家吓得要跑去报官,跑到村口,却看见这道人站了起来,奴家便回来了。原来这人见奴家要报官,心知诈不成,便谢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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