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富黑着脸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吧嗒唱嗒地抽起了旱烟,文文则早已经被他放了下来。
阿珍,你看看把爸气成什么样子了张春梅低声道。
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阿珍啊。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嫂子跟你提的那事。二嫂吕永春紧跟着说道。
朱丽珍的母亲抬头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暗自深深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但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深了。
女婿对女儿不好,虽然女儿从来没提起过,但做母亲的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做为思想纯朴保守的老村妇,她还是觉得女婿就算再不好,女儿也不应该在外面偷汉子。现在事情展到这种境况,两个儿媳妇说的话虽然刺耳,做母亲的虽然怨恨女婿。心疼女儿,但想想或许尽快找户人家好好过日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嫂子们的话就像尖针一样,针针扎在朱丽珍的心窝,一点点鲜血无声地滴落着。整个大脑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斯文清秀的脸蛋在里面晃荡。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在这个时候用力地扯着朱丽珍的衣角,看着女儿朱丽珍心又是一痛。
文文乖,一边玩去。朱丽珍柔声道。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朱丽珍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但文文就是不松手,指着大门,继续用力地扯着朱丽珍的衣角。
朱丽珍疑惑地看了眼紧逼的大门,又兀自低头默默地录着毛豆。
敲门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显得格外的刺耳。
四个女人都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砰砰响的木门。虽然总有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外面游荡,但毕竟还是不敢光明正大地跑到家里来调戏勾搭朱丽珍。但今儿却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被朱广富拿锄头驱赶后,竟还敢敲起门来了。
两位嫂子用别样的目光看了朱丽珍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怜她也有,鄙视她也有,但想想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什么男人来纠缠自己,心里更多的恐怕似乎是羡慕嫉妒。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现在流露出温柔一面的余子清,白展宏心中倒对余子清越敬畏了几分。
屋内的人,表情各异地呆呆看着门外余子清大大方方当着他们的面给朱丽珍温柔地擦眼泪,一时间竟是忘了该说什么,就连本已经拿起锄头的朱广富都呆立在原地,心里百种滋味。
做为父亲,他又何尝不知道那徐胜是个混蛋呢
只是,传统的思想,可畏的传言,一切的一切都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背越地佝偻。心里是既气女儿的不争气,却又恨女婿,恨自己这个为人父的无能。
感受着余子清温暖的手轻轻擦着自己的脸,朱丽珍还挂着泪水的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这位斯文白净,比自己年龄要小上好几岁,就像个邻家大男孩的年轻人,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心底升起,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成了柔弱无力的小女孩,而他却是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高山,就像小时候父亲给自己的感觉一样,盲目地相信天塌下来也都会有父亲顶着。
咳咳低沉的咳嗽声将沉迷在余子清温柔中的朱丽珍惊醒。
朱丽珍本是苍白的俏脸刷地一下子变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余子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心里却没有丝毫害怕。
看着朱丽珍慌乱害羞的样子,余子清眼里满是笑意,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拉起她的小手往里屋走去。
当着父母还有两位嫂子。小手被余子清抓着,朱丽珍的心肝儿枰抨地乱跳,不知道严厉的父亲会不会举起锄头抡过来。但当抬头看到身边余子清一脸微笑,朱丽珍心就安定了下来,一股子甜蜜蜜的感觉在心头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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