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却并不去扶料到此事必然蜚同小可。不是轻易答应得地。但罗彦此刻应该已经深入克烈部了只不知到了只儿斤部没有若是这边厢还谈不妥。岂不误了大事?
犹豫再三杨再兴才和声道:“任先生快快请起来杨某实在担当不起贵主上但有何吩咐杨某做得到地必尽力周全。”
任之才面露喜色却不肯起身仰头拱手道:“杨爷此处有天下第一等精铁若是肯每年出让少许给我家主上便是价照付而买马之事更加容易未审杨爷肯周全否?”
杨再兴闻言耸然动容拍案而起任之才大骇跪伏在地不敢仰视。
杨再兴在堂上踱步往返再三最后终于轻轻扶起任之才:“先生所请之事牵连江南河北实非某片刻间能够答复还请先生在榷场少歇三日之内必有回音!”
入夜后杨再兴召集众人会商夏人求购铁器之事。
“大人老夫以为此事断然不可!”洪皓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夏人昔年与金人联手夺我多少土地杀我大宋多少子民?如今虽与我朝互通存问却不宜以上好生铁付与敌手他日是敌是友还难说得很一旦反目成仇便将这上好生铁打造地兵器来攻我晋城我等岂不是自作自受?”
高林也颇疑虑:“大哥实须谨慎任得敬在大夏并非良善之辈由任之才等人观之则任得敬早晚必有反意若是卖了生铁与他日后他为大夏之主时只怕所需更多那时我等给是不给?若不给则马道又断矣若卖给则于大宋实有隐忧。”
郭铁匠却久久不语等诸人议论罢才缓缓道:“小老儿与诸位大爷所见略有些儿不同晋城铁眼下月出已逾十万斤虽有各种用项却也大占仓储一时间应用不了这许多何不卖些以获利?再者上等生铁之说也有许多名堂在内便是一炉所出生铁千余斤尤有优劣何况十余万斤?便将最上等生铁留与我晋城应用却将次等、三等生铁卖些与他人何妨?此外高爷说道这任家有造反之意小老儿虽不明国之大事犹晓得国家大乱之后数年间不得将息那时何暇来攻我晋城?欲取大宋必先取金国那兀术可是好相与地?是以无忧此为老郭一点愚见大爷们自去参详当不得真的!”
众人闻言皆是暴汗:任你晓得的军国大事再多在炼铁方面还是老郭最有权威性此外的人都当不得真。杨再兴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当下便拍板:次一等的可以卖给江南第三等地可以卖给大夏只是一月也不过万把斤多了一斤也不行。
但火器之秘却是重中之重再也不能向夏人泄漏连城中、军中有敢议论地也严惩不贷:自上次在屯留县用过一次之后“杨大人晓得五雷正法乃是天授派遣弟子至屯留施为”地说法在泽、潞二州甚嚣尘上一时间众人深信不疑杨再兴却坚决不让人却辟谣任由众人传说一应行商只当听了笑话均不相信便是后来传至上京城中当日的败兵们也将信将疑。
次日邀任之才相见时任老头未料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一时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杨——杨爷这番大德任某深铭五内日后我家主上……必有……必有厚报!”
当下双方议定生铁一两斤一月交割不得过万斤由夏人自行负责运输却不得在榷场交易由高林另行指定地点交货为防金军沿路盘查所有生铁铸成马鞍形由运货的驽马运返大夏一应细节便在这一天内交待得明白。
打任之才后当晚高林便将阮漓引入衙中。杨再兴一见大乐:当日在牛家村中还未见得真切当时阮漓蹲在墙角一直没有站起来。此刻一见只见露在外面的皮肤黢黑都是水浸日晒的痕迹个子瘦小身材低矮如一只猴相似哪里是水中蛟龙模样只是目光中透着机灵不复当日的迟钝样。虽穿一声像模像样的棉袍却像是穿在了孙悟空身上不合身也罢了却让人感觉老大不自在倒是脱光了或者更遂其意!
“阮兄弟可否愿意入我晋城水师中此后不再护送江上货物而我为晋城训练一支水上无敌雄师?若阮兄弟肯屈就便为水师统制由某招致新军阮兄弟全权负责可好?”杨再兴尽量和缓与阮漓相商。
岂料阮漓一个头摇得跟拔浪鼓相似:“家父早有明训打仗之事切莫参与某家只是好水却并不善厮杀大人寻错了人!”
杨再兴偷觑高林后者悄悄摇头杨再兴细看阮漓右手上却是长年握兵器磨出地老茧遂笑道:“阮兄只是好水某家也不强求只是晋城军中会水地不多正要阮兄一展所长未审阮兄之意如何?若不喜厮杀日后上阵之时阮兄不须出战便是!”
阮漓呲牙咧嘴半晌也不知在咕哝些什么最后却从椅子上一跃而下杨再兴这才现原来阮漓一直都在椅上蹲着并非坐着一跳下来居然更矮了些。阮漓偷觑杨再兴一眼见杨再兴并无怒意才拱手道:“家中长辈教导阮某不敢或忘此事就此作罢大人勿罪!”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
杨再兴慨叹道:“本要建一支水师下万里南洋谁想阮兄如此守拙!”
阮漓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耳中听得此话霎时僵在那里另一只脚再也挪不出去就这么停在半空如被一根无形地线牵住再也挪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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