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河把自己看病的那个专家的名片拍了下来,直接通过图片传给了赵安月。
这会儿她清楚地看着那上面的名字——分明就是刘景平!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医生,给同为兄弟的两个人做过眼科手术。
这本来也算不上巧合,但诡异的是,为什么郑丽欣一定要瞒着沈星野——他弟弟得了眼疾的事呢?
这会儿医生把沈星野带到里面的诊疗室,说是要做一些缓解眼部的光照治疗。具体专业术语,赵安月是听不明白的。但是从刚才起,她就把手机的录音键偷偷打开了。
此时空荡荡的诊疗室里,就只剩下赵安月一个人。
沈星野的病例卡还插在电脑旁边的读卡器上。
赵安月蹑手蹑脚地往外看了一眼,确认里间关着门,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出来吧?
她大着胆子冒出一个想法——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直接回了公司。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沈星野才主动开口道:“你今天还出外勤?”
“嗯嗯,还有两个合同……”赵安月点头的同时,一只手按在背后椅子上的那个帆布背包里。
那里面,装着她刚刚从刘景平的诊所里偷出来的一张片子。
是沈星野的。
她趁他们不在诊疗室的时候,通过未锁定的电脑查询引擎,找到了沈星野之前的病例档案。
赵安月记得很清楚,之前在中心医院的那位许医生曾建议过他们再去拍一张片子的。
“听说今天要下大雨,早点回来。”
沈星野理了一下衣襟,推门下去。手杖持在掌心,走得坚实稳步。
赵安月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不由自主地涟漪起几分酸楚。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或许谁都不相信沈星野在面对医生时那种无力的焦躁感,是那么真实的。
“许医生,你看这个片子……”
赵安月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等到那位许医生的号,等位的过程中才知道,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是很有经验的主治医师了。
这会儿许光凛端着片子,眼镜片下那双拘谨的双眼紧紧凝视。
“就跟我说的一样,整个虹膜包括下面的晶状体全部切割下去了,根本没可能做移植手术。如果你不信的话,也可以拿给任何一个眼科医生去看,我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不不不,我没有不信您。”赵安月摒着心如刀搅的压抑,坚持追问道,“可是许医生,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是由于什么导致的?火灾会……会伤成这样么?”
“当然不会,如果只是单纯火灾灼烧的话。都到了需要切割虹膜晶状体的程度……可以考虑直接眼球移植了。怎么还会用这么高难度的手术方式,保留虹膜边缘完整?一般只有捐赠事才会这样做,是为了保持末梢神经活性,提高移植成功率。”
赵安月听得一头雾水:“不是许医生,我没搞明白,什么叫移植成功率?不是说我先生的眼睛现在不能做角膜移植么?”
“你听反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的眼睛是因为给别人做了角膜移植而被直接切割了虹膜和晶状体。那么再想重新移植回角膜,那是个完全不可逆的过程。懂么?”
“这个我懂……可是……”赵安月想了想,赶紧把手机拿出来,“许医生你听听这个好么?我不是太懂那位主治医生说的话,可是他真的承诺我们说,保持这半年的光照治疗是可以缓解眼球肌烧伤萎缩,为后续的角膜移植做准备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