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怜月背负艾离自来时的壁洞潜入湖中。藏于楼角阴影之中,他立如石柱,默然不动。
这片大湖连着皇城外的护城河,湖水常流,虽因天气寒冷湖面上结了两寸厚的冰层,但湖下的水却因流动不曾冻结。他所处之地视野宽广,可以清楚地看到岸边的兵刃丛林正来回闪耀着寒光。显然暖香小筑内的抓捕之声,令岸边的巡卫们格外警醒。
未过多时,暖香小筑前忽地一静,似抓捕者们同时被无名之手掐住了脖子。这不同寻常的寂静,令岸边巡卫惊疑地停下脚步,然后迅速向暖香小筑集结。
这是称心以命换来的机会,那个他照看多年的孩子终究未能逃过自身的死劫……
季怜月气血翻滚,一股腥热涌上喉咙。稳住心神,他将血气合着仇痛吞落入腹,迅速沉于冰下,朝岸边游去。
湖水混合着碎冰不停冲刷着他的身体,寒侵入骨,却比不过心头的阵阵痛冷。他向以精心谋划为傲,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不料此次却被算计得体无完肤。隐于暗处的敌人如藏在阴/洞中的毒蛇,在他最虚弱之时,扑出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这一口极为致命,致命到他本以为策无遗算,到头来却被迫赔上称心。悔恨不停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窒痛得令人发狂。
不!不能再自乱阵脚了。压下翻涌的思潮,他快速游至岸边,自冰下窥望。
湖岸边空无一人,巡卫们都被吸引至暖香小筑。他以暗劲悄无声息地震酥冰层,从冰洞露头,然后紧贴地面,极缓地往岸边爬去。待小半个身体挪出水面,他突然鱼跃而起,蹿跳至正前方数米远的石亭之下。这一跃极为迅捷,他甚至不惜动用了骨法。在黑夜的助隐下,常人极难看清他的身形。
“扑”地一声轻响,一支利箭穿过石亭,自他头顶飞过。颤抖的羽尾笔直插地入土中,正是他刚才上岸之处!
季怜月面不改色,伏地不动。
皇城向有宵禁,太子府自不例外。相比于违背长安城的宵禁会被“温和”的抓捕,任何敢于深夜出现在皇城内的游荡者,必会被当作入侵者无情绞杀。而皇城守备之严密,也非长安城可以比拟。即使明面上的巡卫全都撤走,也会喑中留下岗哨。而这些暗哨都擅隐匿身形,不到任务结束,绝对不会离开。潜入者若只想着避开巡卫,必会被隐藏的暗哨所伤。他扮作苍石潜入太子府后,虽始终拿不到皇城的布防图,但太子府的各处暗哨布置却已被他亲历所得。
空旷的岸边,无疑是暗哨们最喜欢的杀敌场所。不过他已探知这一处的暗哨藏身于岸边的花丛里,故而他精准地选择了上岸地点。那一处虽然空旷,却与石亭、花丛连为一条直线,可借助中间的石亭稍稍遮掩身形。而他所伏身的石亭台阶下,可躲开暗哨的视线,正是此地的唯一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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