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远鲟也没给严素兰任何一回,只是复又朝着旁边围观的人看了过去:“大家伙都评评理啊!那一日谢家大夫人不知怎地,就在我鲛纱坊闹起了事来。还撕毁了我好几匹价值连城的绞纱,当日我就是说的清楚的,旁的东西她要一一赔了我,绞纱要以三倍的数额返还。”
她举起手中的账本,掷地有声:“我这里有账本为证。算出来一共是八百四十二两三钱六的银子,我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就收八百两整。来这谢家都三四回了,回回给我闭门羹。”
将账本摊开,远鲟显得天不怕地不怕:“我们鲛纱坊是小本生意,何况绞纱本就难得,我没了一匹就少一匹。诸位倒是给我评评理,我来谢家要钱,难不成是我错了吗?”
“呦,这谢家大夫人怎能做出这种事儿?”
“我知道的,那一日我在场。她的确是……作风不大合适!”
“再不合适,今儿是谢家老太太的寿宴,他们也不能这么闹事吧?”
“鲛纱坊虽说才来咱们南州城没多久,不过我瞧着不管掌柜的还是伙计都是好相与的,何况掌柜的方才不是说了吗,她都来了谢家好几趟了,这也不算闹事了吧?”
“是啊,瞧着远掌柜的倒是大大方方的,想来不会骗人。这谢家做事,是越来越不地道了!”
……
议论声纷纷,此起彼伏,大多却是向着远鲟的。
甚至是那些要去谢家做客的人,对严素兰这般霸道模样都颇有微词。
正当这局面相持不下的时候,谢家门口忽而出来了老管家的,恭恭敬敬地收了远鲟手中的账本:“老太太听说远掌柜的远道而来贺喜,请掌柜的进门叙话呢!”
老太太都请人了,严素兰再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她在进门之前,却是朝着初月这里看了一眼——
初月不曾心惊,因为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严素兰是看不清她的模样的。
而且严素兰的眼神也不过一闪而过,初月便合上了车帘。
没过一会儿,远鲟便抱着账本出来了。
钻进了初月的车里,她兴高采烈:“成了,老太太结了账。我按照你的意思,只收了六百两,另外的二百两便当做是给老太太的贺礼了。我瞧着谢家老太太这回气的不轻,一直都没给那严素兰好脸色,这一次可是咱们大获全胜了!”
是啊,大获全胜,可恐怕……也是彻底将谢家得罪了。
初月让车夫离开这里,眼中恨意凌然:“他们害死了母亲,或许从前的父亲也是他们害死的。如今不过是让他们尝一尝教训罢了,还有许多事,在后头等着他们呢!”
即便是没有明说,初月仍旧能感知谢司云的心意:他想让谢家,彻底将欠他们的还给他们。
尤其是谢司云的父亲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