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陷落了。”从他的口中传出一个简短的句子,里面的含义却可以震动整个基督世界。
“天主啊!”放下孩子的王后捂住嘴,再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意大利的局势急转直下,亨利皇帝获得了拜占庭的黄金,并没有立刻增兵罗马,却用其中的一半贿赂了卡普亚亲王,很快,卡普亚亲王与盖塔公爵的军队就攻击了卡拉布里亚地区,得到这个消息后,罗马的诺曼军队立刻抛弃了宗座,已经暗中增兵的日耳曼皇帝趁机发起猛攻,永恒之城随即陷落,教宗躲进了环形的哈德良陵墓中避难,条顿军队迅速将这座堡垒围了个水泄不通。
“希腊人……”即便对此已有一定准备,埃德加仍然对阿列克修斯皇帝的外交手腕感到一丝脊寒,这样一来,那位阿普利亚公爵也不得不退兵了吧。
最坏的情况,亨利皇帝、威尼斯人、拜占庭皇帝将从三面攻击,但是埃德加知道这些势力绝对没有如此齐心,而那些南方的诺曼人也不是如此容易被击倒的。罗伯特·吉斯卡的兄弟罗杰仍在西西里,他的儿子们几乎都在希腊,只要有这些人物在,暂时失去的土地总会被夺还,奥特维尔家族将不止一次向世人证明这一点:只要他们一致对外,无论是皇帝还是教宗都无法将他们击垮。
“我们该提前做点准备了。”埃德加没有参加挪威国王和英格兰舰队对北非的远征,此时那位穆拉比兑王朝的尤素福·伊本·塔什芬犹在北非海岸完成对撒哈拉以北土地的最后征服,根本不会想到维京人与撒克逊人会从海上来袭。埃德加派出了这位伟大君主的宿命之敌罗德里戈伯爵,自己则留守王国,便是为了应对各种意外,比如眼前这场危机。
此时时机未到,萨克森公爵也没有做好再度起兵的准备,因此埃德加只能向罗马派出使者,将自己的建议转达给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奥多主教,他觉得那位主教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甚至化解这场危机。
同时,他还以骑士比武的名义将整个英格兰的贵族留在了首都,这样一旦有需要,他可以随时动员起一支精锐来。
罗马陷落的消息尚未传开,众多领主依旧在为盛大的比武进行准备,华丽的帐殿被运送到城外,车辆上的金属箔片发出耀眼的光芒,橡木高台和各色帷幔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被即将到来的大热闹吸引而来的平民们提前开始庆祝狂人节(酒神节),一些在教堂附近观看过神秘剧的市民则夸耀起那座崭新的圣母像是多么干净来——就像是伶人的屁股一样白,据某个酒鬼形容。
偶尔,人们也会谈论起国王的战争,最后开始怀念起爱德华国王的时代来,毕竟,那时虽然有凶暴的诺曼领主在国内盛气凌人,却不像如今这个年月仗打个没完。喝饱啤酒的匠人则开始抱怨那些脾气古怪的外邦“大师”,许多人都在脚手架上听过那种希腊语或意大利语的喝骂声。总之,国王的镂錾精致、结构繁丽的大型建筑旁边,伦敦人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光,对遥远的罗马和外邦的异教徒尚没有丝毫概念,更想不到那些远方正在发生的事情最终会影响到他们的渺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