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看宁小诚,呸地吐了烟头,成交。
这车在他家楼下一停,就是两年。
两年了。
小诚抬头在后视镜打量了一下自己,愁的直叹气。那天跟朋友一起吃饭,有人说,诚儿,我看你怎么有根白头发呢?是不是身边没个女人帮扶着,操心啊。
说完大家呵呵傻笑,谁也没当回事。偏偏一句醉话,小诚还真就记在心里,挺在意。
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的时候总照镜子,扒扒头发,摸摸下巴,老吗?还行啊,他一直挺注重这事儿的,毕竟男人,最怕的就是中年发福。
四十岁不到,腆个啤酒肚,一查高血糖高血脂外加脂肪肝,这可不行。
他这两年烟抽的少了,酒也喝的少了,偶尔起早还能跟着人家警卫连战士出操跑两圈,晚上踢踢球,始终勤锻炼着。
这两年也很累,签了卖身契,给人家打工,常常广州香港往返,他最近在跟赵合平谈转让,想把元升号的股份推了。
老赵自然愿意接受,再三确认:“你可真想好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当初下了那么大本儿,这时候卖了,相当于白忙活了。”
对商人来说,不赔不赚,就算亏。
小诚往茶壶上浇着热水:“想好了,总这么来回跑,我也受不了,你这一摊事儿就够忙活的了,我也不愿意跟华康打交道。”
老赵倾身,和他说私话:“你这劲儿,还没过去哪?”
“呵,当初接……”小诚抿了口茶:“也是赌气。”
赵合平表示理解:“行,那我就回头让人做个评估,把合同签了。”他于情于理算得上宁小诚半个大哥,看重他人不假,想物尽其用也不假,实则还是蛮关心他:“诚儿,你也不小了,以前咱不说,现在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你嫂子上回还跟我说想给你介绍个人,家里是广州一个地产商,很不错,要不抽空你见见?”
小诚摆了摆手:“现在不想这个,替我谢谢嫂子了,我……配不上人家姑娘,就一颗老白菜泥地里滚,以后再说吧。”
他不愿意,老赵也就不再提了。
……
谁都看的明白,宁小诚之所以这么孤着,可不就是等吗。
不是他给人家一句痛快话,是他在等蒋晓鲁给自己一句痛快话。
哪怕她又再婚了,或者找了另一半,宁小诚也就死心了。
偏偏,蒋晓鲁没有。
她越没消息,宁小诚越等,心里越焦灼。
记得那是她走的第一年,大冬天,快过年了。
年前组织了一批老文艺家的迎春会,武杨的妈妈是知名大青衣,受邀上台,图个喜庆气氛呗,他们这几个孩子也没事干,就在剧院外头看热闹。
车里烘着暖气,一直点着火儿。
沈斯亮和武杨坐在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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