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坚定伸出的手臂,最后叹气一声,不得不缓步走入虎堂。
足有一刻钟,李克修就在门口,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身后众将、长老皆是沉默不语,虎堂内文武皆是低头,既不敢去看高坐在虎皮帅椅上的刘氏,更不敢去瞧正对着帅椅低头沉思的李克修。
一刻钟后,李克修好像被什么惊醒了一般,轻轻拍了拍木车,四个壮汉再次上前,抬起木车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入虎堂,而其余众将、族老随之一一进入,纷纷站在其后,根本不按照文武之别。
看到李克修旁边空出老大一块空地,而他身后则站着一大群人,心下不由叹息一声,知道今日之事恐难以善了。
刘氏强按下心中担忧,扫视了一下殿内众人,轻声说道:“自河中之事,泽州刺史李罕之反叛,并夺了潞州,自立为昭义节度使,当下正兵入河北邢、洺、磁之地。”
“李罕之其人残暴,屡屡反叛,乃黄贼余孽,乃天下弃人!”
“为了还潞、泽百姓安宁,为天下讨贼,我军出兵三万讨贼,却遇河中之将韩都、马屿阻挠,如今营州将李行乾更是领兵万五前来。”
刘氏又扫视了一眼众人,轻声说道:“今日请各位前来,就是议议此事。”
话语一落,他人皆是面面相觑,相互用眼光交流一番,唯独李克修以及身后数十人皆是闭眼不言语,好像在思索刘氏话语。
他人皆不敢言,盖寓看到对面数十人皆闭眼不言语,等了数十息,还是无人敢言,不得不走到中央,向刘氏拱手行礼。
“王妃所言正是,李罕之残暴,每每以人为食,非人子哉!”
“我军为天下百姓安宁计,这才出兵潞州,却被那李悍虎所阻,当先告示天下之人,言其罪……”
“嗤……说的好啊!”
“啪啪!”
正当盖寓刚要慷慨激扬,细数李罕之罪过,向天下控诉自己血泪史时……
一声嗤笑声突兀响起,盖寓无名火顿起,众人纷纷把目光聚集在李克修身后小将身上。
“啪……啪!”
“奇怪?怎么不鼓掌啊?说的多好,不鼓掌怎么对得起如此慷慨激昂啊——”
盖寓瞳孔缩了一下,向这小将正色道:“康将军,不知因何发笑,盖某所言可有差错?”
众人皆看向不屑发笑之人,知道此人名康柯,祖上原为六胡州之人,后来成了沙陀三部之人,此人祖上在六胡州也是一族族长,并入沙陀三部后,世代为左部百户长。见众人看向自己,康柯亦是毫不畏惧,看向李克修,见李克修微微点头,立即大步走到虎堂中央,先是向刘氏随意拱了下手,这才看向与李克用合伙把自己头领弄残了之人,冷笑一声。
“哼!”
“告示天下?敢问押牙大人,北地王乃何人?其名下五个弟子当中,排行最末之人又为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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