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柯走近一步,几乎与盖寓脸贴着脸了,不屑道:“听闻我大唐朝臣正因陛下之过,致使帝都被邠州军焚烧一空,满朝文武正准备太子登基之事,押牙大人不会告诉老子,押牙大人准备状告未来的帝师大人吧?”
康柯退后一步,看向虎堂所有人,最后目光再次落到盖寓身上,不屑冷声道:“呵!押牙大人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我等太原人么?”
“状告北地王、帝师大人拼死护住食人魔王李罕之么?呵!我的押牙大人,是你忘了?抑或是你当天下人都是瞎子、聋子么?”
康柯一指南方,冷声说道:“北地王在翼城,一把火烧死李罕之大将马溉和两千泽州军,李罕之更是差点被营州军抓住活剐了,仅余数十人得以逃脱!”
“押牙大人,把过错泼在李悍虎头上,也换个理由成不成?”
“老子脑袋还不是猪头!”
盖寓是何人?那几乎就是李克用之下第一人,如今竟被一小小左部军将指着鼻子大骂,整张脸也青了,正要怒吼“大胆”,李克修却轻声低语。
“柯!道歉!”
“盖将军也是为我太原忠勇之将,尽管有些话语不妥,忠心不可不敬。”
康柯别人话语可以不去理会,但是李克修话语不能不听,撇着嘴,随意向盖寓拱了拱手。
“小将失言了,还请押牙大人莫要怪罪!”
说完,也不理会差点被憋死的盖寓,康柯自顾自回到李克修身后,闭眼不再理会他人。
看着闭眼的李克修一干将领,众人皆一副呆傻,帅座上的刘氏看向李克修又是一阵无奈,盖寓心下差点郁闷的吐血,本想说的话语也无法说下去,自己都被气忘了说辞,站在虎堂中央,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刘氏看到盖寓羞愤欲死模样,无奈挥了挥手,盖寓如同大赦一般,赶紧站回人群,再不言语。
刘氏看向李克修,心下很是无奈,苦笑一声,说道:“三弟,营州那小子领军万五前来,若再加上晋州一万兵马,共计两万五千兵马。”
“如今太原空虚,当如何?”
李克修微微睁开双眼,却未看向刘氏,而是手指轻击木车扶手,轻声道:“趁着李悍虎因怒昏迷,我军欲夺潞、泽两州,一者威胁河中,一者威胁河右,直说就是,非得绕来绕去,营州军、朝廷又不是傻子。”
刘氏不由露出无苦笑,对这个老三,她很是无奈,打不得,骂不得,如今病成这般模样,在这个节骨眼,谁也不敢保证若真激怒了此人,左右两部会不会就此反叛。
刘氏无奈叹气道:“三弟教训的是,如今三万军卒在外,太原空虚,行乾又非他人可轻易应付,三弟智谋过人,不知可否领军一万?”
李克修抬眼静静看向刘氏,片刻后,嘴唇轻启,说道:“王妃也是领兵之人,王妃意思……让我等去送死,让我族存世之基一战而没么?”
刘氏一愣,李克修这话很重,已经是极大的不满了,看向这个三弟身后众将,个个猛然睁眼看向刘氏,眼中冷厉之意暴涨。
天下节度使们,立身根基是手里精锐牙兵,北地各节度使,有过半是胡族出身,只不过都改了汉姓,从名字是看不出来的,但有一个特点,凡是手里牙兵过半是胡人的,这个节度使基本上就一定是胡人出身,而且还是部族中的贵族。
李克用更是沙陀族族长,手下牙兵自然是以本族兵卒为主,而且是三部中的本部之民,至于左右两部虽也有族民在李克用牙兵中,但都只是卒,而无法担任将官。
左右两部大多都居于太原府以北,那里不如太原府以南钱粮众多之地,一者限制两部实力增长过快,威胁到了本部;二者是为了阻住南下胡族入侵,用以削弱左右两部实力,无力与本部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