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鞭,整整三十鞭!
三十鞭之后,阿蛮带着一干军卒离开了,但不意味着此事就已经结束了,杜府当夜被活活杖毙者七人,其中就有老管家次子。
一干朝臣眼看着杜让能染血的衣襟,看着一脸平静地杖毙七人,无人去劝解,更无一丝神色震动,他们不会认为此七人有多么重要,这些人当中有些是知道自家老族长就在杜府之中,知道那封信必然重要无比。
杜让能未感觉身上疼痛,心中怒火冲淡了身上疼痛,他未想到自家族叔不但把信件公瞩于各家,更是羁押了军中信使,这让今后营州军如何看待他们杜家?今后又有何人敢前来送达消息?
活活打死七人,丝毫未能减轻自己胸中怒火,至于老管家苦苦哀求,亦被下人拖拉到了一边,狠狠抽了数十鞭。
众人看着七人被活活杖毙后,裴贽才上前低声询问。
“群懿,那……那信……”
杜让能点了点头,轻声道:“文达遣人送来的,与敬臣家中一般无二,但……家叔已经告知了各家族,如今……”
看到杜让能看向大大小小朝中官吏,更是看向皇帝李晔,裴贽心中顿如惊涛骇浪,脸色剧变。
“糊……糊涂!”
一个字刚出口,声音顿时弱了下来。
杜让能比他更加苦涩恼怒,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们家族名垂千古,若能成功,他杜让能定然可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可……可竟然被自家人弄成了这般,心中五陈杂味,他人很难体会。
裴贽深吸一口气,看向满朝文武官吏,笑道:“未想到今夜竟然发生此等之事,我等就莫要再在此处叨扰了群懿,陛下,刘辅政,老夫那里还有些美酒,各位同僚,我等一同饮一杯……”
李晔笑道:“此事不急,河东道连日剧变,尽管杜爱卿羁押了军中信使不对,但也算为我等解了忧虑,至少可知道些太原之事。”
张浚亦是点头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河东道一日三变,能一窥河东道之变,也算让朝廷安心了不少。”
话里话外虽无问起信件之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李晔这是要问杜让能讨要信件了,不仅仅是他人好奇,就是刘景瑄亦是想要一探究竟,不过其中也有不少人相视一眼,这些人的族长已经来了杜家,尽管暂时未见到人,心下也知必然牵扯甚大。
刘崇望皱眉道:“中书令大人也应是乏了,我等还是莫要叨扰杜府了,还是前去裴辅政府中饮酒好了。”
徐彦若沉默片刻,点头道:“正是如此,我等还是……”
张浚却说道:“河东道关乎天下之重,满朝文武多日忧虑此事,陛下更是宿不能寐,不知……中书令可否拿出书信一观?也能解了众臣之忧。”
杜让能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裴贽自是知晓信中所言,此信被各家族知晓已然坏了大事,可若是再在众臣面前以示天下,河东道难言会不会发生变故,一想到这里,裴贽面色也郑重冷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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