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说笑了,河东道已然成了定局,晋王携同一干家小,正随同北地王、太子返回潼关,我等如今首要之事当准备妥当,迎接晋王才是,当以天下为重,而不是再起波澜。”
张浚神色一肃,脸上笑意瞬间凝固,正待再开口,裴贽又开口道:“刘辅政、徐相、刘相、崔相、李相、秦相且请留下,晋王前来非同小事,既然诸相今夜前来,不如商议一下好了。”
六部尚书,除了裴贽兼任刑部尚书外,五人全在此处,刘景瑄、徐彦若、刘崇望、崔昭纬、李磎、秦俞等人相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刘景瑄点头道:“也罢!反正咱家也是睡不着。”
说着正要登门进入杜府,却回头看了一眼张浚,说道:“有些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太原前来的信件,自然是嘱咐朝廷如何安置好晋王之事,此等要命信件,又岂是些不入流之官吏可以一观?”
“哼!笑话!”
张浚脸色大变,皇帝李晔更是阴沉可怖,刘景瑄却是昂首挺胸,大步进入府内。
裴贽看向李晔与各朝臣,拱手道:“夜幕深重,陛下还请先回行在,事后再与陛下商议一二,各位大人今日能来,一是心忧中书令大人安危,二是心忧太原之事,此事也是误会一场,而此时晋王前来,当前亦以此事为重,各位还应以天下为重,勤于任事,勿使他人小视我大唐朝臣。”
众朝臣知道裴贽等人必然要商议信件之事,心下虽有不满,却齐齐躬身应是。
杜让能看着朝臣们一一向他拱手离去,心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可见到李晔阴沉着脸不动分毫,心下也有些无奈起来。
“陛下,此时……”
“此时深夜!朕知道!”
“陛下……”
“朕今夜无眠!”
李晔阴沉着脸,眼中满是愤怒,说道:“朕一日为帝,朕一日为大唐之主,朕就有资格知道那李悍虎因何要把河东道卖与河东之人?”
“陛下……”
裴贽刚要开口,手臂却被杜让能拉了一把,向李晔拱手道:“既然陛下想知道,那……那就一起入府好了。”
李晔一甩衣袖,大步走入杜府,张浚紧跟其后,裴贽想要阻拦,杜让能伸手阻住,叹气道:“今日你我想瞒也已瞒不了了,希望……希望河东道莫要出了变故……”
裴贽皱眉思索片刻,看向裴坚,说道:“子固,立即派人……不!你亲自前往河中,把此事告知北地王,让北地王去处置。”
裴坚忙点头道:“孙儿即刻前往绛州。”
裴贽点了点头,裴坚转身上马,打马就走,他知道信件之事,对于杜家发生此事尤为不满,信使前来送信,等待稍许就是,再急也不应羁押信使,真以为这些信使是普通人不成?
现在好了,大好的局面被整成了如今这般,若无此事,河东道这么大地盘,裴、杜两家不但可占“半壁江山”,更可借此中兴大唐,裴、杜两家也可于史书立于一角,可惜……
机事不密则害成!
裴仲德也未想到会有此事发生,在他看来,杜让能根本不会有此等之事发生才是,可万万没想到竟成了这般模样,也为后来之事埋下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