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喜县停留了两日,刘景瑄带着百十骑宦官前来了,两人私下密议一番后,刘景瑄又急匆匆赶回潼关,信使密集进出闻喜县,这让敏感的李存瑁越来越烦躁,甚至拍着桌子询问李思钰究竟发生了何事。
看着刚刚送来的潼关加急信件,李思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头,叹气一声。
“潼关出了些事情。”
说着,把信件推到李存瑁面前。
李存瑁犹豫着看了一眼李思钰,拿起信件看了一眼,双眼瞬间放大。
“你……你混蛋!”
李存瑁大怒,信上未提信件泄密之事,而是提及第二步军北上河东道,提及一大串河东道各州留守将军、刺史,提及裴仲德为河东道总督,以及朝臣们齐齐弹劾杜让能,甚至出现无数官吏于杜府门前静坐,要求其辞去首辅大臣一职,辞去中书令一职。
杜让能的事情,李存瑁并未意识到什么,但他本能的发觉裴仲德与第二步军的诡异变动。
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大怒。
李思钰心下苦笑一声,该来的终于来了,军队的调动他可以做主,河东道总督一人,他也可以做主,毕竟他拿下来的,无论朝廷是否同意,他都可强行任命。
但是,这不是他想要做的,他更愿意朝廷去做这些事情,可现实逼迫着他不得不如此。
面对李存瑁的愤怒,李思钰也只能平静微笑面对,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些,犹豫片刻,还是把信件泄密之事说了出来。
把信件之事大致说了一遍后,说道:“文达老儿一封安心朝廷信件泄密,兄弟也不得不如此,但世子兄弟放心,王爷与婶娘,还有诸位待遇不变,该享有的依然享有,这点兄弟可以保证,至于第二步军调动,裴老头由太原令为河东道总督,这也只是为了稳定河东之地安稳,并无针对你们之举。”
李存瑁傻眼了,他未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个模样,更未想到自己一家人入了洛阳后,今后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按照信件所述,李存瑁有十成把握会按照信上所述,他太了解自己老爹性子了,必然会多有怨言,最终必然会恶了留守的河东诸将,内有李存信这个叛徒相绊,外无可援之人,他们一家必然如囚笼之鼠,至于其他……
越想越怒,指着李思钰的手指也愈发颤抖。
“你……你……老子杀了你这狗贼!”
“当啷”一声,李存瑁拔出利刃就要刺杀了李思钰。
李思钰双眼微眯,声音骤冷。
“世子殿下可是想好了?这一剑若是刺出,那就成了阴害本帅,本帅就算杀了尔等阴谋暗算本帅之人,他人亦无任何质疑之声!”
“你……你……”
李思钰冷哼一声。
“哼!”
“别说裴老头那些话语是否为本帅心中所言,就算为真又如何?换做是你李存瑁,你又会如何去做?”
“本帅本可以力斩杀尔等,却用最笨的法子保住诸位性命、颜面,所需的不过是保证诸位安心事朝罢了,纵然用了些许手段,那又如何?”
“辅政王可否委屈了王爷?”
“左右千牛卫可委屈了世子你?”
“本部军卒依然让你执掌,老子用了点手段又如何?”
“你……”
李思钰一把拍掉颤颤巍巍的利剑,再次冷哼一声。
“哼!”
“若非信件被杜家泄密,你以为老子会调潼关之卒前往太原?你以为裴老头会成为河东道总督?”
“哼!”
“老子从未想过要在周将军头上再安一座大神!王爷若真心事朝,纵然脾气火爆,也不会让周将军左右为难,王爷依然在朝廷为顶级辅政王,依然让朝廷大臣畏惧,又有何安危之险?”
“纵然没了周将军,没了河东这些外将又如何?难道朝廷还真敢对王爷不利吗?”